“朕的清儿,他当时只有十六岁,尚未真正成人就早早的离朕去了,朕不知道自己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浑浑噩噩的就好像死人一样,而每当朕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清儿临走前望向朕时,那哀怨到化不开的眼神,他一定是在恨朕吧,恨朕,绝了他一生的梦想,恨朕,将自己的儿子生生推向了断头台……”
说到这,楚风懊悔的抱住脑袋,瞳孔中满是痛苦之色:“终于有一天,朕忍受不了这种日子了,哪怕是要朕死,朕也不愿再被清儿那样看着了,于是,朕作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御驾亲征!”
楚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掺杂着悔恨交织在同一张脸上,顿时让他整个人变得狰狞的可怕。
“此令一出,当时所有的官员都跪下来劝朕收回成命,丞相李甫更是在朕的大殿门口长跪了三天三夜,而朕却不顾所有人反对,毅然出兵!”
“朕是在第四天早上走的,走的那天,城里无数的百姓闻讯而来为朕送行,他们的嘴里高呼着朕的名字,望向朕的眼神崇拜到近乎疯狂,当时所有的人都在称朕英勇,却没有一人知道,朕的心头早已痛的滴血。”
楚风道:“那是朕一生中最疯狂却也是最惭愧的一次发兵,无关大局,什么国家,什么子民,朕统统不顾了,朕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儿子死了,我便让杀我儿子的整支军队统统陪葬!咳咳”
刚说完,楚风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众人见状无不担心的看着他,却又实在不敢开口,生恐打断了他的思绪。
“在去的路上,朕咳咳…朕在心里恨死了老元帅斗天来,朕曾经不止一次的想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朕的清儿死了,而他还活着!为什么他不和朕的清儿一块去死!”
说到这,楚风叹了口气,将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那几天,朕每天至少要在心里骂上他三个时辰,总共加起来何止上万遍,可朕还是觉得不够解恨,便将他的画像做成靶心,每天用刀扎拿剑刺,丝毫不觉得累或厌烦,朕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结果,在大军行进了十五日也就是朕在心里诅咒了斗老元帅十五日之后,从边关那里再次传回来一封急报。”
如果说众人方才还是迫于他的皇威,不得已才留在这里听他说下去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彻底的被楚风所说的话给吸引了,毕竟,当年皇上御驾亲征的事虽然世人皆知,但是涉及到其中的一些秘辛,就鲜有人知道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摆在眼前,当下一个个竖起了耳朵,生恐漏掉一个关键字,就连欧冶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