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敲定了此事完结,贾赦和张氏便有再多未说的话、不解的疑惑,也只能埋在心里了。人之立世,孝字为先。不管贾赦、张氏的怀疑有理无理,在史氏已做定论的情况下他们若敢出口质疑,便是大不孝了。即使贾代善再心疼贾瑚,也不会允许儿子儿媳不敬长辈!
虽然史氏做出了定论,可张氏想想还是觉得可疑,这一切都太快了,就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一样,连涉及此事的下人都死的死、撵的撵。张氏还有怀疑,可贾赦却信了。即使史氏处处偏爱贾政,远胜贾赦,可贾赦对于母亲的孝心敬重却是丝毫不曾减少的。贾赦认为史氏到底是瑚哥儿的亲祖母,没有那个亲祖母会任孙子死得不明不白。便是之后张氏几次提及想要暗中寻找那些被发卖的下人查问,贾赦也只认为是张氏多心了,并不支持。
张氏无奈,只得写信找娘家帮忙了。张氏乃是家中长女,母亲已亡故,父兄为官,公务繁忙,后宅事务皆是嫂子打理。因此事关系儿子之死,在张氏心中重之又重,便直接写信与父亲了。
张柳家的忙上前低声回道:“老爷已看了奶奶的信,说让奶奶放心,他都已知道了。那些下人既然只是被发卖出去了,不管多远,只要命还在就好,多费些功夫,总能找到的。老爷还说让奶奶先放宽心,养好身子要紧,遇事多想想琏哥儿。若查出来瑚哥儿的死真是人为的,不管他是谁,有张家在,一定不会放过他。”
张氏闻言闭目,再睁开是已满是坚定,道:“我自然会先养好身子,那样我才能有精力去斗,去查清瑚哥儿的死,去保护琏哥儿!若瑚儿真是被人害的,用落水这种法子对一稚儿下手,定是后宅之争,总脱不了那几个人。我不会哀伤自毁,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几日张氏已仔仔细细的想过了,若是人为,无外乎两种情况,一个是贾赦的姬妾,一个是二房。张氏更偏向于是二房,毕竟王氏一贯深沉,不服自己这个长嫂。而出事那几日史氏的行为也确实奇怪,若说是为了包庇她一直偏心的二房倒可合理了。只要能证实瑚哥儿之死不是意外,她绝不会放过害她儿子的人。
张柳家的见张氏有了斗志,欣慰道:“奶奶能这样想,真是再好不过了。先养好了身子,日子还长着呢!”
张氏想想又问道:“大爷呢?怎么这些日子见得少了,今儿更是这会儿还没见人?”张柳家的一边伺候张氏躺下休息,一边回道:“老爷不是告病休养了吗,这几日府上就常有人来拜见探望,老爷就都叫了大爷过去见人。前两天还来了个帖子,说是东安郡王、镇国公、锦乡侯等人携子侄今明二三日都在南郊打猎游玩,也请老爷去散散心。老爷原不准备去,可昨儿起觉得好了些,又说要去了。今儿一早就来了人叫大爷,说是也带大爷去。因奶奶还睡着,大爷就吩咐了莫要扰了奶奶,等奶奶醒了再告诉您。”
张氏想想,问道:“这些日子是只叫了大爷呢,还是大爷、二爷都叫了去?”张柳家的道:“刚开始也叫了二爷两次,后来就没叫了,只让二爷好好念书,之后都只叫大爷去。”
张氏听了这番话,心里倒高兴了些。公公在因病休养之际还拖着病体,亲自带着丈夫接人待客、参加世交聚会、交际贾家人脉,尤其是将贾政除了外。这都是在向外人表明丈夫日后当家人的身份,表明他将要把贾家交给丈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