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殊面色清冷,忘了一眼恨不得咬小手帕嘤嘤嘤嘤的叔叔,只觉得自己这个全大齐朝皇室智商担当的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默默扶额,他果断起身往门外走去。
“既然四叔喜欢这个房间,那你就住这里吧。”
贺殊特别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关上了房间的门,头也不回的往另一间房中走去。开玩笑,弱智这种东西可是会传染的,他经常和他家蠢叔腻歪就已经够拉低智商了,若还被家里鱼唇的四叔熏陶,那他真怀疑自己还没有没那个聪明才智能接下天下大任。
武王只觉世间再也没有亲情的存在了,也再也感受不到家人带来的温暖了。默默的嘤嘤嘤了一会儿,他索性转身用被子捂上脑袋,不说废话,碎觉!!!
梦里他家王妃不厌其烦的给他揉着毛毛,一身顺滑的黑毛从他家王妃的指缝滑过,让他简直舒服得浑身酥软……酥……软……软~~~
不对!沉溺在梦境之中的武王猛地睁开了眼睛。微微嗅了嗅,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香气让他打了个喷嚏。沉梦香,这味道他很是熟悉。他家王妃身子“柔弱”,虽然揍起他来都不费劲儿的,但是却一直浅眠,唯有点上这沉梦香做成的香料才会好一点。
沉梦香按理说并不应该直接燃烧的,必要配上若干种其他香料,柔和它自身霸道的药性才可。若是直接点燃了沉梦香,那就不是沉眠的事情了,更有可能一睡不起,三五天不醒也是常事。
况且沉梦香本就珍贵,指甲大的一小块就够用上一个月的,可是却得用五两沉的金子去换。寻常人家莫说使用了,恐怕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武王眯了眯眼睛,知道来人必有后招。
果然,不多时候,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直直冲着他胸口而来。对于成年的麒麟来说,夜能视物并不是什么难事,电光火石之间,武王看清了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人正是白天的时候在他们一旁伺候的店小二,此刻他白日里总是带着笑的脸上却闪现出一抹狰狞。
武王殿下却又怎么是好相与的?他可是十五岁就上战场,千万人中单枪匹马取上将首级的威勇大将军王。魁梧的身体却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不知怎的就将身体轻松的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这绝狠的一刀。布满茧子的大手猛地握住那店小二的脖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武王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拧断了他的脖子。
这一切发生得十分迅疾,武王殿下却处理得云淡风轻。地上一滴血迹也无,除却方才匕首破空的声响,房间里也没有发出什么其他的声音。楼下的贾赦和贾珍一天奔波辛苦,睡得正熟,丝毫没有发现就在他们的头顶已经发生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场刺杀。而一楼的小厮和伙计更是无从得知。
唯一听到了细碎的响动的人是贺殊,他从门外走来的时候,他家四叔手里还捏着那个断了脖子的尸体。
“还捏着他作甚?也不嫌脏?”贺殊皱了皱眉,也并没有点灯。黑夜和白天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此刻点灯也难免惊扰到驿站之中的其他人。
武王当即嫌恶的皱了皱眉,用屋内已经凉了的水仔仔细细的洗了洗手。半响之后,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对贺殊说道:“冲你来的?”虽然是疑问句,可是武王也知道,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
贺殊冷笑一声,打了个手势,就有两个身着黑色锦衣的真正的暗卫出来料理残局。这些暗卫并非像原来的皇家一般从民间搜罗孤儿,从小训练培养。他们和皇后身边的女官一样,出自陈家旁系。虽然獬豸的血脉在他们身上已经淡至虚无,但是却不能抹杀他们是神兽后裔的事实。
陈家的旁系,女子大多入宫侍奉皇后或者皇贵妃,而男子则入暗卫营,保护皇嗣。毕竟皇家的秘密太多,作为皇子贴身的人,若是不参与进这个秘密之中,是没有人敢全然信任的。大齐朝的皇族守护着自己的秘密,不相信人心,却信任血缘。
毕竟,从每个神兽血脉降生的那一天开始,天道就会降下束缚,让他们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哪怕是血脉薄淡,可是只要有一丝神兽血液,就逃脱不了这个天道的束缚。
况且,每个皇子身为麒麟后裔,只要不是在及冠之年,那么哪怕是三岁的贺墩墩,自保能力那还是有的。这就极大的减少了暗卫的伤亡数量,直接让他们的工作性质从保全变成了保姆——暗卫各个都是清理尸体、打扫残局小能手什么的,他们会说咩?
眨眼的功夫,那两个暗卫就业务纯属的将尸体拖走,去驿站外面毁尸灭迹。又手脚麻利的拖了一遍地,虽然地上没有血,但是自家主子还是很爱干净的。最后他还贴心的在香炉里放了一把熏香,驱散空气中迷香的味道。
所以说,暗卫啊,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神器。
“知道是谁派来的么?”武王看着暗卫们飞快的料理残局,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好像……没有审问那个店小二啊。
贺殊嗤笑出声:“除了太子,还能有谁?在盛京周围的驿站就刺杀,本王是该说他心急还是该说他没有脑子!”
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把贺殊看做是骨中钉肉中刺的太子,武王打了个呵欠,无所谓的说道:“大概是……脑子发育的时候受到了限制吧。”
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就这样草草收尾,贺殊和武王各自回房睡觉,谁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看着一个智障乱蹦跶什么的,有时候还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