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门被推开。“小姐，姑爷……”采云闹了个脸色通红，手里端着的点心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容清跳出容素的怀抱，红着脸看着采云，采云呵呵笑了一声将东西放在桌上：“我出去了。”又退了出去。

容清这才转头咬牙切齿看着笑意隐隐的容素，真的是个混球啊！

采云觉得自己最无辜了，一路走一路嘟囔：“怎么老是不小心呢？”山上也是，这里也是。

月色有些撩人，容清推开窗，冷风有些灌进来，她看着天上斑驳星辰。忆起三人一路行进，倒也不是很快，都是半玩耍半赶路，容清想起了“度蜜月”这个词，想不到自己还能度一个蜜月了。

容素翻了个身，迷糊睁眼正看见容清看着窗外，便起身坐在她身后，轻轻搂住她，害怕碰到了她还没好全的伤口。他蹭了蹭她的脸颊：“怎么了？”容清也蹭着他：“给我讲讲你们家吧。”

容素闭着眼，将头搁在她的肩上，笑着打趣她：“怎么？你害怕了？”容清说：“是有些。”毕竟那么大一家子人，她又接了一句：“乡下丫头进城了，能不害怕么？”容素哼哼笑出声，半晌，容清以为他睡着了抖了抖肩膀：“喂！”

“每家是分开来住的，只是进一个大门，我们住自己的院子，吃自己的粮食。处得不怎么好，除了奶奶。”容素说完这一切就又静默了。

月色冰凉照出他的半块露在她黑发外的脸，越发冷寂了。

容清也沉默了，心头却是在细细思索，容素还真的不怎么受宠了？这年头怎么庶子都不受宠啊？她伸手反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我回了咱们的院子就不会怕了。”

容素弯着唇，细细嗅着她每日擦在脖子上的花香，唇沿着她的脖子一路朝脸上攀爬。她咳咳直笑。容素蹭着她的脸颊说：“跟着我可还过不了富贵日子，是要吃苦的，你要开始吃苦了。”

容清一摊双手：“可是我知道我是个富贵命，吃不了多久苦的。”又低低一笑：“我旺夫。”容素抿唇，心头暖融，她是在肯定他，他又想起了大夫人说他不把容清当侄女儿的话，他怎么能把她当作侄女儿呢？她就该是他的妻子才对。

二人坐了一会儿，容清有些小咳嗽，容素便放下了窗户，让她继续趴着睡。

睡了一会儿，容清觉得自己要睡着了，又听见了容素的声音：“紫玉是我娘以前的干女儿，比我大八岁，当年还是很照顾我们母子的。那时候我和我娘在宛城……住着。”

住着？想必是在宛城讨着生活吧，一对没人管的低贱母子。容清甚至不敢想象容素是怎么熬过那段最幼弱的年纪的，她喜欢他还有一个缘故：受了那么多残忍，依然能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