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金庸世界风雨
仪门后头的屏风上正是以菊为画,宽敞的院子里,两边种着小树,墙边摆着各种花草。除了菊花还几株月季,以及几株不知道名字的花草。凌家果然是个爱花之家。
丁典也是个爱花之人,进门没多久就被那些花草吸引去了注意力,几乎要忘了路过曾经提醒过他,这个凌大人,也是在寻找大宝藏的。
“几位这边请。”管家在前面带着路,一会儿穿廊一会儿过庭,弯弯曲曲,一不留神恐怕就要跟丢了。一路上也是各种花草,或在转角,或在路边,装点着建筑,相映成趣。
路过一路上小心地记着来路,趁前头官家不注意,塞了一粒药丸给丁典。丁典拿到药丸,有些疑惑地望着路过,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路过示意他看看周围,提醒他不可少了警惕。
丁典顿时想起了前头路过所说,这凌大人亦官亦贼,明里是官,暗里其实是两湖龙沙帮的龙头老大,龙沙帮擅用毒药,他们来此须得小心为上。否则,大风大浪里过来了,在阴沟里翻了船就不划算了。
丁典霍然一凛,当下也敛了心神,不再去看那些花草。
路过叹道:“高门深院,威武不失灵秀,大气不失雅致。果然不愧是翰林府,难怪能养出凌小姐这样的人物。”
丁典听到这话,菊花会上那清雅如菊的身影飘入脑海,一腔心思早就飞到不知哪个角落,等着要见凌霜华了。既迫不及待,又有些近乡情怯。
水笙忽然扯了扯路过的袖子,道:“神仙叔叔,我以后也是会长成大美人的。”
路过拍了拍她的小肩膀,笑道:“对,笙儿长大也是个大美人,神仙叔叔绝对相信。”
“老爷,贵客到了。”管家在一个厅堂前停下来,拱手弯腰,朝门里说着话。
“请他们进来吧。”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从厅里传来,正是前两日见过的凌退思。
路过与丁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均已明白,原来请他们进来的是凌退思,并不是凌霜华。既来之,则安之,路过本也没指望凌府会真是什么花前月下的场所。
但不得不说,这府邸还真是花前月下的好地方,室外花草树木亭台楼榭相应成趣,室内也是布置得文艺典雅,简单朴素的茶几桌椅,低调地雕着暗花。两边墙上都挂着画,上首是一副高山流水图,画上题字正是凌退思本人的手笔,端的是龙飞凤舞,笔力遒劲。
路过虽不懂欣赏书画,但纯粹从赏心悦目的角度,那也是能够看出这凌退思的文才的确是称得上翰林。
可惜,钻进钱眼里出不来,这么多年诗书都算白读了。
“凌大人。”丁典与路过一齐拱了拱手,只是当地晚辈拜见长辈的礼节。水笙和汪啸风也跟着他们行礼拜见,一板一眼,做得非常漂亮。
凌退思放下手中茶杯站起了身,道:“两位既然是小女的朋友,就不必多礼了。听管家说,你们是受小女之邀,到舍下赏花?”
丁典脸皮薄,尤其是面对心上人的父亲,更是激动紧张,假话那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路过则比他脸皮厚多了,大言不惭道:“是。”
反正他们人都已经来了,他就不信凌霜华会来拆台说他们骗人,反正现在赏不赏花那是其次了。
水笙也道:“对,是菊花节那天,凌姐姐请我们来玩儿的。凌伯伯,凌姐姐呢?”
凌退思和善笑道:“凌姐姐在后院等你们。来人,带这两个小朋友去小姐那儿。”
应着他的话声,门外进来一个丫鬟。那丫鬟看到水笙与汪啸风后,眼睛不由一亮,立刻染上了笑意,要领他们出去。
水笙不肯走,问道:“怎么只有我和表哥?丁叔叔与神仙叔叔呢?”
凌退思又道:“这还请丁兄弟与路兄弟谅解。拙荆去得早,小女之事老夫总要多操份心。我知道江湖人不拘小节,只是小女深居闺阁,男女授受不亲……”
丁典诚惶诚恐起身致歉道:“凌大人说的是,是我们唐突了。”
凌退思道:“丁兄弟言重了,我并没有责怪之意。两位看得上府里这些花草,趁兴而来,我身为主人也不能让你们败兴而归。小女不方便待客,两位若不嫌弃,这些花花草草,我也是懂得两分的。”
丁典受宠若惊地道:“怎敢劳烦凌大人?”
路过一言不发,在旁不动声色暗中观察。这凌退思面容俊雅,文秀儒雅中不失气度,与这翰林府一样,亦文亦武,真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身为翰林大人,对他们这江湖上毫无身份地位的草莽之辈都如此谦恭厚礼,胸襟气度更是非比寻常。
哎,天妒英才啊!人真是不可生得太完美,太完美了,总得有一处极弱的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