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好像……是我爹。”
路过稍怔,手上微微用力,将她推进舱中,他紧跟其后,掀开窗帘往外望去。大船上火把分明,照在船头六七人,中间一人面容俊雅形貌生威,依稀就是记忆中凌退思的模样。凌退思竖起手掌又下压下去,大船迅速地超过了他们的小船,然后调转了方向,横在江上,要拦住他们的小船。
路过低声问道:“你们得罪的官府,不会恰好就是武昌翰林凌退思吧?”
“……是。”那叫花子的声音从船舱另一侧传来,他已经带着他受伤的兄弟进了船舱,躲在靠近船尾的船舱口,就等着凌退思来问人时,让路过与凌霜华挡在前头。
路过道:“江湖传言凌退思害怕‘血刀门’,翰林府早就人去楼空,你在哪找到他又得罪他的?”
叫花子迟疑了一下,道:“在他还没有离开翰林府之前。事情的恩怨纠纷,小的过后会原原本本说给恩公听,请恩公出手相助。”
从“英雄”变成“恩公”,竟然是要强逼着人“被做好事了。
“停下!”凌退思的大船已经拦在前头,船头的人摇着旗子让人停船。
小船上的舟子已经放慢速度,听到对面喊停下,又没有得到自己船上几个大爷的指令,他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停。遇到一个打劫的已经很悲惨了,如果对面是来抓打劫的人,他会很高兴,但若拦路的又是一路土匪,那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路过没有理会外头的人和船,继续问道:“凌退思江湖恩怨缠身,在此紧要关头居然不惜下血本追两个犯事的小毛头,这两个小毛头必然身份非比寻常。平达兄弟,你说的另外一个身受重伤的兄弟,莫非正是姓丁名典?”
凌霜华“呀”了一声,望向黑黑的船舱。路过听到身后有声音,立刻抄起舱中一把椅子,随手一折,将一截椅腿打了出去,只听“哎哟”一声,又跟着一声“噗通”,一个人掉进了水了。
“平达兄弟,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保不住一个丁典,只会惹来杀生之祸。我同你打个商量,今日我救你性命,你留下丁典。”
船头又有两个人攻上来,路过如法炮制一番,躲在船舱中阻挡对方上船,等着那乞丐的回答。
路过这么露了两手,那乞丐已经是相信了他的能力。但他还在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笔交易。
路过手上的残椅扔完了,又拆了第二把,他有些不耐烦了。要命还是要连城诀,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考虑这么久么?
“平达兄弟,我有意不拆穿你,你就别给脸不要脸了。你与丁典在一起,落在凌退思手里只有死路一条,但若只有你一人,凌退思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命。”
那乞丐大惊,颤悠悠地道:“你……你……”似乎就只会说这个字了。
路过笑道:“你怎么?你的名字少说了个‘言’字,对吧?”
这乞丐正是言达平,梅念笙的第二个徒弟。言达平见路过认出了他的身份,又惊又惧,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路过道:“我身边这位姑娘,你瞧这长江两岸还有她这么漂亮么?这还不够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你就是路过?!”言达平几乎要吼了起来。路过恰好又扔出一截木棍,伴随着落水声,将言达平的声音掩盖了下来。
路过大败“血刀门”,带走凌退思的宝贝女儿,两日短短时间之内已是江湖皆知了。
“正是区区在下。”路过说着,“丁典身受重伤,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你死守着他没用,不如与我合作。你要的连城诀,区区不才,恰好也知道一二。”
真等凌退思追上来,他与凌霜华也是躲无可躲,若不先抢了主动与言达平联手,到时候说不定反被他摆一道,被逼得鹬蚌相争,他躲在旁边渔翁得利,那就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