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怒道：“这种贩卖人口的混蛋，你们居然还跟他做朋友？”

项重华叹了一口气，道：“外面的世界便是这样，想要生存就得和虎豹为伍，否则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会保不住。杜姑娘若是一味执着于好与坏，不肯借助所谓的‘坏人’的力量，恐怕只会失去更多。”

杜若狠狠地将腰刀收回鞘里，咬牙切齿，目中隐隐有了泪痕。

项重华心里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道：“杜姑娘放心，重华和无欲侯爷也总算是交情不浅，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回那些已经被贩卖了的兄弟姐妹。”

杜若抬起头道：“你……”

项重华道：“这种涉及到贩卖人口的生意不仅要有足够强大的财力，还要有更大的权力支持。韩无欲的生意虽然做遍了七国，但在南地的势力却比较小，根本不可能染指。所以，这些人都是被拐卖到了北陆。次仁的金主若是在祁国，又何必舍近求远？加上黑水寨参与追杀我们的事情可以断定，跟他有勾结的人一定是北陆人，而且很可能就在雍国。这样的话，那些被先骗出去的人便也一定是被卖到了北陆。”

杜若道：“玉水寨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我一定要让黑水寨付出代价！”

项重华道：“至此看来，次仁纵然不是和李贲有直接勾结，也很有可能是我们的敌人，纵然阿柔姑娘您不说，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杜若道：“你可有法子？”

项重华道：“有些想法，但暂时还没有理出头绪。不过我想先搞清楚玉水寨和玉龙谷各寨的关系。”

杜若道：“你们应该知道这圣雪峰上的火参和雪莲吧？”

众人点点头，项重华道：“我们听说这两样宝贝是圣雪峰的独有的特产，可谓价值千金的宝贝。”

杜若道：“玉龙谷的人生活贫寒，此地的猎物又不多，只能够家里裹腹，所以价值不菲的火参和雪莲便是他们唯一的财富来源。越是稀世珍品越难以入手，人人虽皆知道这两样宝贝长在圣雪峰上，但只有玉水寨人才知道怎么找到它们，而且圣雪峰上常年积雪，若无这山上独有的雪豹的帮助，纵然是玉水寨人也极易命丧雪崩。我们的雪豹与其他地方的不同，就像骆驼可以感知沙漠中的灾难一般，可以预知雪崩，纵然是遇上雪崩，也可以借助飞快的脚力和敏锐的感知逃出生天。这种雪豹是咱们玉水寨独有的圣物，被认为是死去的先辈和祖先的化身。它不但聪明，而且极有灵性。虽然对我玉水寨人非常温顺，但对其他人则戒心很强。外人莫说是要抓住它，连见到它都很难，纵然偶然抓住也无法将其驯服，反而会被它引入雪崩。所以，要得到火参和雪莲，就必须倚仗玉水寨的力量。我玉水寨素来也不是吝啬之辈，这么多年来也从未断过哪家寨子的火参和雪莲，大家伙对咱们也一向是尊敬有加。当然，玉水寨也有需要倚仗他们的地方。”看了秦非一眼道：“正如秦非所想，玉水寨藏在圣雪峰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虽在雪山环绕之中，却因地处势凹陷、多有温泉而气候温和。雪山是玉水寨的屏障但也是它的牢笼。一旦有人从外边攻进来并封住唯一的出口，咱们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只有束手就擒。所以，玉水寨最忌惮的，便是闯进圣雪峰里的不速之客。玉龙谷里的人一则受我族人的恩惠知恩图报，二则知道雪山的厉害，是以不会乱闯，但那些外边来的人却是无所忌惮的，一旦被他们发现我们的秘密，后果可想而知。”

项重华道：“所以便有了山鬼的传说。而这原本荒诞的怪谈在众多寨子的共同维护下也真真的吓退了不少人。想必那些死在山鬼手里的人，其实多数是被玉龙谷和玉水寨人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