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己叹了一口气,说,“这不是,明天一早出发去德国考察一个项目,突击学两句德语,要不,到了人家国家,象个傻子似的。”
噢,原来严律己是在学德语,怪不得我听不懂呢。
就听安凌颜问,“听说德语很难学啊?”
“嗨!难不难的,咱就学学眼不前儿的单词,人家说东咱别往西就行了。唉,你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我这都有上好的。”
安凌颜伸手制止了严律己,“不喝这些东西还整宿整宿睡不着呢,要喝那些兴奋的,更不用睡了。”
严律己看看安凌颜,说,“我理解,感情这东西……嗨!”
我明白严律己的意思,他指安凌颜还在为我爸的死而悲伤。安凌颜也明白他的意思,毫不掩饰地对严律己说,“实开的死,的确令人悲伤,但除了他死本身,还有他死之后带来的忧患。”
严律己“噢?”了一下。
“实开死前一心扑在育苗上,机关事务就由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替他管着。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狐假虎威,都是休戚与共,与人为善的。机关的事处理得好,大家都和睦相处,有点儿小小不然的突发事件,都是实开做后盾,替我摆平了,所以,一天虽然很累,但很舒心。可是,他走了,就打破了这一宁静。尤其是……尤其是这个小花,公示之后,就摆出了处长的架式来,嗨哟呼哟的,把谁都不当成个人。”
安凌颜,你这是向严律己来告花相容的状?你知道他俩是啥关系?是□□的关系,那种关系,你告她的状,不等于找死吗?
就听安凌颜继续说,“她二爸,我知道花相容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但是,我也有话要说,憋在心里,我实在不好受!”
我紧紧盯住严律己的脸色,唯恐那张脸瞬间变了色。你安凌颜虽然一口一个“她二爸”,可是,哪有人家的关系铁?你的苦楚在严律己眼里算得了什么?
可是,严律己没有变脸,而是和颜悦色、循循善诱地对安凌颜说,“哪天我见到小花,让她注意一些工作方法,她年轻,工作经验不足,工作方法难免粗糙些…”
“她就板上钉钉了吗?”安凌颜显然指花相容当处长这件事。
她啥意思?还想把花相容拱下去呀?那没门儿,我都做过这个努力,结果,无功而返。
严律己顿住了,想了想,说,“她公示如果没有大的原则问题,基本就是她了。”
你看看,当初对我也是这个话,一言以蔽之,再你还能说出啥?
“关键是,”严律己又急忙补充道,“她不干谁干?决定第二天公示她的那天晚上,我和小红还说过呢,我的意思是偏重于你,让你干,可是,小红那孩子说你肯定不能干,你要照顾绿绿,这回又多个兰兰,肯定不能干。”
安凌颜说,“那有啥?”
她竟然这么说!她那天说的话还尤在耳旁,怎么这么快就否了?你要真有那个心思,当时严律己真和我商量过,他还戏称我俩为“二人常委”呢,当时也就我一句话,第二天公示的就是你了!
就听安凌颜说,“机关那套路数,都在我心里。业务快十年了,‘历久的伙夫,也变成个厨子’了,那有啥?照顾孩子,没有局处长、厅长,甚至部长是女的,人家没孩子?人家能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家庭、孩子,我怎么就不能?”
嗨嗨!你怎么不早这么说,早这么想啊?!你要早有这个打算,那天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吗!我一句话就公示你了,哪还用你倒这么多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