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仙大会这个事,对于苏荃目前来说,诱惑不大。因为原因很简单:她不会打架!
虽然说以前学过进攻性法术,可是在老天爷大发慈悲给她换了个壳后,她要是自己再找死让人发现她的来历,那就是死了以后扔到大街上都没人管了。更何况在上次从净尘师兄嘴里领悟到,她居然被掌门派人暗中监视了许多年后,连续一个月晚上都没睡好觉。她当然知道掌门盯她的原因是因为她修炼得太快了,不合常理。虽然有道法宗那个中元大陆的修士都不了解的功法在前顶着,却不是谁都能糊弄过去的。所以,咱干脆就慢点练!至于打架那种事就先算了吧,她得先保住小命要紧。
于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她去那个引仙台纯粹就是给自己找气受的。可偏偏她如今的身份是元婴修士的入门弟子,正经的精英弟子除非被掌门留下来看门的,那是都得去的。太不合流的下场,也不比自暴其短好多少。于是,苏荃乖乖的跟着师父师兄上路了。
引仙台在中元大陆西北角上,极天门却是西南方向,离得着实是不近的。因为上次茵萃谷的事,所以苏荃基本上算是擦过了引仙台的边。毕竟那个茵萃谷就在引仙台后面的断崖下嘛。但是那次是一堆炼气弟子走,人数庞大,坐宝船一直坐了半个月才回到山门。可这次却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加上筑基弟子一共不到三千人,留下两千看门的,万一大家都出门赏花了,结果老窝让人端了怎么办?所以,三千弟子比起两万炼气弟子来说,那就是毛毛雨。同样的宝船,因为乘客少了许多,所以不到四天的功夫,就到了引仙台了。
那,是一座极其……特别的山峰。
单从峰底的腰围来看,这座山以前肯定很高。可惜的是,这山打从半截的地方让腰斩了。而最上面本来可能是平坦坦的地方,居然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弄出来了一个环型的巨坑。结果,最后呈现在苏荃面前的琅琊山就是一个仿佛被老天爷后天加工出来的天然比斗场。山外树木青葱郁郁,山体内壁上却是在历经几千年的修理后,变成了一圈又一圈,上上下下布满了密密麻麻小位子的罗马竞技场。中间一只圆形石体高台上被人为打磨得光滑平整,各门派弟子的大比就会在这台上进行。
“而等到各家弟子比到最后只有前十名的时候,这十人就会按照台上原有的方位站好。一起发动打向地面。界时便会有十只玉柱顶立而出。直升到百丈之处,自动接为一处高台。那处便是真正的引仙台。”
极天门豪阔,门内光元婴修士就有三十七个,结丹修士二百多人,甩出其他门派一大截。所以,极天门的位子向来是此地最好最大的一处。而灵宝真君又因为他独特的手艺,在门中有着超然的地位。别峰的弟子都得经过门内小比才能获得比赛资格,甚至比输的那些家伙里有些连看热闹的机会都没有,被留下来看家。可他的弟子全能来。不但能来,还有不错的位子。不错到什么地步呢?他的那两个小徒弟,一上来就找了个犄角旮旯蹲着了。而他那个一年里和他说不上一百个字的**乖,则是中了邪一样的给他家小师妹讲事。指指点点不说,还拎出来了一个小本子给人看。
话说,那小本子上写的什么啊?
灵宝真君很好奇,坐在最上面独属于元婴修士的位子上后,便开始在那边伸头伸脑的往下看。这番动作自然逃不脱别人的法眼。更何况这位也根本没有遮掩的意思,集体往下一溜眼,看见了。然后,全笑了。
“灵宝师弟,看来你们开阳峰过不久就要有喜事迎门了。”
“都是你的徒弟,这下你可喜欢了吧?”
别人打趣,灵宝真君巴不得有人和他侃了,当然是一顿胡吹:“我看中的当然错不了。我可是头一次收女弟子的。当年第一眼看见这孩子,我就觉得她对我家净尘的眼。不是为着这个,我还不收呢?结果,果然应验了不是?”
灵宝真君的那话匣子,属于一打开就没法再合上的系列。故,当流风上来向师父禀事之时,还听他对这事叨叨个没完。内容无非是爆料他家那个不爱说的净尘小子有多关照他师妹之类的事。
流风真人对八卦本是不在意的,可是最近……桓澈的脸色越来越差了,便不由的在转下来后,借着这个题和他闲聊了起来。内容自然是现成的例子!“那个净尘师弟因为长得好,在炼气的时候没少受人冷眼调戏,可自打他被灵宝师叔收入门墙后,还有哪个敢轻视他?倒是别峰爱慕他的女修不知多了多少。可那小子竟是个死性子,谁也不理,只一门心思炼器。我原想着,灵宝师叔这次怕是难以如愿了。谁让他有那种爱好,非喜欢给师弟娶媳妇玩呢?结果这回好了,他干脆自产自销了。一样都是自己徒弟,还天天打发得住在一块儿,可不就出事了么?不过话说回来,女修有几个会不喜欢净尘师弟的那张脸的?”
他故意说话,没话找话。本以为提及灵宝真君的不靠谱行为,会让桓澈的嘴角至少扯上一扯。却不想,他的脸色却是更黑了。独坐在位子上,眼帘快垂到胸脯上了,就和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
这都多少年了?自打这小子出关后,发现朱绯色死了,就再没笑过。在他爹跟前都是一副死脸,就更不要说别人了。连一个字都懒得奉。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发呆。也只在流风面前,才说上几句。为此,掌门特意让他有空就多理理这位,却不想:自打桓澈发现他有意在找他说话后,话更少了……
如今,竟是连听到人家别人恩爱,连脸色也控制不住了么?流风真人很不高兴,所以,他一把钢刀就直直的插进了这位的心窝子:“你变什么脸子?好歹也是堂堂结丹修士,连这点自制都没了么?再说你自己数数,这都多少年了?那小丫头到底是不是你原来那位,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不过是个替身而已,你要是实在想不通了,就想弄一个象的在身边,你就再弄一个呗。这天底下多少女人,还不尽由得你挑?“
流风说这话时,本是气话,话赶话挤出来的。却没成想,桓澈的眼神却是突然亮了。眼神往那边一扫,腰杆一下子拔了笔直……不会吧?流风吓得赶紧拉住了他:“我说你,别乱来啊。那是灵宝师叔的弟子,人家已经一对了,你别中间插一杠子啊?”
他吓个半死,因为桓澈居然笑了:“怎么?他们成婚了么?”
流风呆若木鸡,讷讷:“当然没有。”
“那我配不上那小丫头么?”
嘎,这怎么可能?可是……流风快哭了,这小子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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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这两个和那一对在干什么,当日晚末日暮时分,各大派准时全部到齐了。又等到子夜开启之时,引仙大会开始了。
无数的礼花飞弹从环型山顶之上飞冲绽放,在天际之上凝出了一朵朵绚丽无比的彩云,因是子夜时分,天空一片黑暗,看不出多少真实的色彩。可是月华正好,星空璀璨,那种淡淡的彩色云霞,反而似乎更有意味。更别提那中间仿佛石质的台子突然之间放出了盈盈的淡色光芒,使得台上的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再无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