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啊?”
为毛都给她书了,却是一个字都看不到?
苏荃嘟小嘴,引来师兄一阵怪异的目光,然后便把眼光从她身上收了回来,投出屋子,看向峰顶的方向,淡淡:“这本书不只是你看不到字,连我也看不到。”
啥?
苏荃纳罕,却见师兄如今的神情竟与她初初见他时十分相象了,仍旧看着峰顶,话语却更加清凉:“当初我才筑基拜上山门,师父便把灵光宝卷的上中两册全给我了。初时我也很欢喜,照着上面的方子炼,十年之内便全炼完了。可当我兴冲冲的开始打开第二卷看时,却发现上面居然一个字也没有。”
苏荃这下不说话了,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果然,便听师兄继续讲:“为此我十分不明白,便去问了祖母。祖母说这灵光宝卷是师父心血所创,筑基期的书本只要是他的弟子都是人手一份的。而中卷却不是谁都有的。至于上面为什么没有字?祖母让我自己想。我花了一年的时间终于想明白了。师妹,你觉得答案会是什么?”
这……苏荃抿住了嘴唇,若是净尘师兄不说上面的那番话,理由当然可能会有很多。可他偏偏说了,原因便很好解释了:“难不成,师父是要把弟子分为三六九等?”筑基期的人人都有,结丹期的却只给了几个。但是上面既然看不到字,想来便是下了什么禁制。而要解开这样的禁制,必然是要师父自己动手,或者弟子有了相当高的水准可以自行解开。而若是闯过了这一关,想必便是师父真正的入室弟子了。
她一猜即中,引得净尘眼中笑意更甚,这个师妹果然聪慧。但有一点她似乎忘了:“你连初卷都没从师父手里得到。”
好象是!但苏荃却不在乎,因为:“师父不给,师兄给看也一样。”
净尘挑眉,双手抱臂:“可中卷又如何呢?”初卷师父都没给,那中卷岂不是更没戏?“难不成,你中卷还要从我这里要?”
苏荃倒是没这么想,因为在她看来:“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兄,难不成师父如今的成就,就是因为他拜了一个好师父的缘故?”
事实上,灵宝真君炼器属于半路出家,都没个正经师父教的,纯属自学成才。而既然别人能做到的事,为什么她不能做到?更何况,再退一万步讲,她又没要混到灵宝真君那种地步!事实上,太拉风的人生是容易被拉仇恨的。她学炼器一方面是因为喜欢,可更重要的原因则在于它能帮她赚灵石,让她可以在修仙的路上走得更远。所以,能不能真正拜到这位师父名下,说实话,苏荃真心不在乎。
毕竟,从一开始,她就觉得她的这次拜师有点奇怪。好象是谁故意下了一个套,把她绕了进去。至于是谁下的套,她目前为止还想不明白。但因为这个缘故,她对这个师父的感情其实不深。面子情有,里子就算了。更别提现在,师兄明白白的挑开说是人家师父连正经弟子最基本的待遇都没给她,那她还何必舔着脸缠上去?她没那么不要肺斯啊!
如此态度,实在是让净尘无语失笑。遂也便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直接问她:“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师妹闭关那几年,各地送过来的灵石都是收到净尘这里的。所以总数有多少,他清楚。而这十三年里,师妹前后花费了多少,他也大概清楚。所以他很明白如今这个师妹手里已经不剩什么了。
想要继续修炼,没有灵感,只能苦修,并且进展缓慢。
可若是再照书炼器,书却已经读尽。所以,净尘想知道,师妹下一步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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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师兄妹有说有话,却不想在暗地中,却有一个远远的看了此处良后,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冲回了天权峰。别处也没往,便一径冲到了桓澈的洞府。
身为中元第一门派掌门唯一的儿子,如今又是结丹真人的桓澈真人的洞府,自然是位在天权峰最好的那一拨位子里。外面看上去,一如其它师兄弟一般庄重繁丽,仙气缭绕。可待进得洞府之内后,却是四壁空空,简单清冷。
正屋之内只有一方玉榻,两只灯台,再无它物。至于其它几室当中,只有卧室内有一张床榻,阵法器内摆了两张书架,一条案几。其余的屋子连最基本的程设也无。
记得桓澈初初结丹时,曾邀同门师兄弟进他的洞府来吃酒。看到如此作派,只笑着打趣桓澈竟是如此苦修之士。哪怕掌门也对儿子这般作派,持欣赏之态。只有流风,只有流风才知道:这小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那个妞!
曾经的朱绯色,如今的赵心楠!
“你这又是来告诉我什么坏消息了吧?”
桓澈的洞府自然是有禁忌的,但是在他不闭关修炼的时候,这样的禁忌却是有所开放的。而其中,唯二可以在此自由出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爹,一个则是流风。而今天流风一走进来,桓澈便从他的脚步声中听到了急切和愤怒。所以,不待流风说话,便直接给他搬了条梯子,让他下。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破事,却不想,流风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告诉我,那个赵心楠和朱绯色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什么?
桓澈斗然一凛。冷厉的眼光便看向了流风。他没有给任何答案,可是这个表情已经足够了。流风大急,几步便冲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声都颤了:“你居然让她夺舍?你疯了?你不知道夺舍如今已是修真界的大忌了么?你居然敢让她这么做?”
既然已经被猜到,那么隐瞒便没有必要了。只是有一点,桓澈必须说明:“我没有教过她如何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