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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两个绝色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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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呼呼地坐到他对面,重新拿了个杯子。

他把手中的杯子递给了,痞里痞气道:“喝这杯吧,省得丫环多洗一个。”

“去死!”晨兮理都不理他,顾自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他假装皱了皱眉,眼底却全是笑意:“真是粗鲁,女孩子这么粗鲁小心没有人敢娶的。”

“你不是说要娶我么?”晨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人懒懒的倚在了太师椅中,就如一只晒太阳的小猫,惬意不已。

心跳漏了一拍,这刻的晨兮让他感觉不象是少女,倒象是威仪睿智于一身的贵妇,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人玩弄于掌股之间的强者。

他的眉皱得更深了,奇怪道:“你怎么一点不怕我?难道你真不怕我非礼你么?”

“你么?”晨兮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那种人!”

“那你刚才还拿银针准备暗算我?”

“那是惩罚你半夜三更闯我闺房的!”

这次轮到他羞恼了,恨恨道:“黑心的丫头,真是过河拆桥,亏我还这么帮你!”

“你帮了我么?我怎么不知道?”晨兮一本正经道。

“嘿嘿,你不但黑心还没心,我为你请了两个世家的夫人来给你掌脸,让你今日风光无限,你却转眼即忘!”

“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今日为我做的事比起救命之恩来又算什么?亏你好意思挂在嘴边说道!”

他眉一挑道:“我还听过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还是以身相许吧,这比较容易点。”

晨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算了吧,你的桃花太多,我惹不起还躲得起,再说了,我今年才十一,你却看着至少有二十了,等我长大了,你就二十多了,我该叫你大叔了,你这报恩对我来说吃亏了,所以你还是涌泉相报吧。”

“你…”他被气得咬牙切齿,早知道这丫头黑心,没想到还是个毒舌!

晨兮见了暗笑了起来,敢吓唬她?气死你!

见到晨兮眉开眼笑的样子,他倒不生气了,知道这丫头是有意要气他,想看他生气的样子,他反而乐了,笑道:“想让我生气?我偏不如你的意!”

晨兮看了他一眼,骂道:“幼稚!”

“你…”他哭笑不得,他居然被一个十一岁的女孩骂幼稚,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黑心的丫头!”他咬牙切齿的骂了句。

“过奖”晨兮皮笑肉不笑的答了句,才道:“比起你还差远了,居然弄了个罗霸王这样的人来恶心二姨娘母女!”

“罗汉?”他微微一愣:“我没有找罗霸王啊,虽然我倒是能让他做事,可是他名声不好,我怕他坏了杨府小姐的名声连累了你!”

“什么?罗霸王不是你招来的?”晨兮微微一凛,坐直了身子。

“当然不是。”他眼中光芒轻闪,骨节分明的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

“那是谁呢?”晨兮低喃着,也陷入了沉思,如果罗霸王不是他叫来的,那么会是谁呢?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虽然罗霸王今日的一言一行都是帮了她,可是万一是罗霸王身后的人使的什么诡计呢?那罗霸王今日所作所为的目的就不纯了。

他突然道:“最近你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晨兮心中一动,摇了摇头道:“没有。”

他看了她一眼后,将她给春儿的玉佩从怀中拿了出来递给了她道:“给你,把这玉佩收着。”

“干嘛?”

“这是定情信物,你那块毛巾我一直留着,这个玉佩你也收好了!”

脸上顿时红霞满天飞,想到了那日尴尬的情景,晨兮又怒且羞喝道:“你还说!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他嬉笑道:“算什么帐?不是说我娶你了么?”

“滚,我不会嫁给你的,这玉我不要!”

“好吧,不要就算了,以后有什么事别找我!”

话音未落,玉被晨兮抢了回去:“定情物就算了,不过可以当作你涌泉相报的信物!”

看着空无一物的手,他苦笑道:“你倒不吃亏!不过你怎么会武功的?”

“哪有什么武功,只是手快而已。”晨兮摇了摇头道:“前些日子从书里翻出一本古记,上面竟然有一套适合女子防身的针法,靠得就是快,但却是没有力量的。”

他心头一惊,猛得抓住了她的手腕:“那针法叫什么名字?”

“神针诀!”

“你疯了么?”脸上浮现出一道怒意,手抓得更紧了:“你不知道那是前朝开国女帝练习的针法么?此针法不需要内力相辅,却针如闪电伤敌之快无人能及,可是此针法最大的弊端就是随着针法的熟练,练习之人性情愈冷,待练到十重时,该人就绝情绝性,心硬如铁!当年女帝凭着这套针法于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建立前朝帝国后更是无情无义,铁石心肠,虽然生了子嗣数十个,却因为各种原因被她杀了个干净,直到她寿终正寝身边竟然没有一个骨血存在,这才引起了当时陪她打江山的五王夺位,这些你都不知道么?”

“冷情绝性又怎么样?”晨兮用力挣脱他的束缚,奈何他却抓得更紧,眼中狠戾一闪,一道流光闪过…

“你居然对我用针!”他快速的缩回了手,虎口上一滴血珠慢慢逸出,在他白如初雪的皮肤上绽开一朵艳色红梅,闪红了他的眼,他怒道:“你到底学到第几层了?”

“关你什么事!”晨兮眼中一闪而过懊恼,虽然他无赖一点,但目前来说对她不错。

看着她清冷的样子,他心底没来由的一疼,这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是什么让她变得这般冷酷?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她不如表面看起来的知书达礼,可是却没想到她心底是这般的坚硬,坚硬到可以不顾一切的伤害自己!

是什么?是什么让她变得这么防备,这么孤独,这么对人不信任?

心底一股怒意涌了上来,他为她心痛了,为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心痛了!

他努力将怒意压制下去,将自己的声音放软,低沉道:“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承担,我可以帮你。”

晨兮心头微动,看向了他的眼,在他的眼里折射出真诚与怜惜,瞬间一股潮湿涌上了她的眼…。

但仅是瞬间,她的心迅速地被一层厚厚的铠甲所武装,冷硬地一笑:“笑话,我要你帮我什么?等我把神针练成了,我还用得着怕谁么?我有的是智慧,有的是手段,但是欠缺的是武力,我只要武功大成,我难道还不能保护得了我想保护的人么?”

他一气怒道:“你疯了么?你明明知道那是害人的武功你还要练?你以为你练成后就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么?你以为你练成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一旦你练成了,你最在意的人都会死在你的针下,她们不但不会活得幸福,而且会活得痛不欲生!”

“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这么说?”晨兮的眼陡然变得犀利如刀,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居然敢这么诅咒我的亲人!”

“诅咒?”他轻蔑一笑,清亮的眸直射入她的眼底:“你以为我吃饱了撑得管你的闲事么?你以为我没事做编故事给你解闷么?你知道不知道女帝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儿子全杀了,会把自己的男宠全杀了?女帝为什么要了死时身边连一个相近血缘的人都没有?那是因为这针法有邪气!”

“邪气?什么邪气?”晨兮的脸一白。

他讥嘲一笑,笑得冰冷,眼底似三九飞雪没有一点的暖意,薄唇轻启间就是人间的炼狱:“你以为世上有白吃的午餐么?你以为天下会有掉馅饼的事么?你以为为什么常人要练数十年甚至一辈子才能达到了武功,而女帝却只要数年就能达到是没有原因的么?”

脚下一软,晨兮的脸更白了,她喃喃道:“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眼愈加的冷了,他闭上了眼,才沉痛道:“女帝之所以用了一年的时间就练成了绝世的针法,因为这针法是带着邪性的,一旦练成必将饮血,这血不是什么人的血都有用的,而是至亲之人的心头之血!”

“至亲之人的心头之血!”晨兮一个踉跄坐在了椅子上,连身体都抖了起来…。

他怜惜的看了她一眼:“此针之所以绝情绝性就是因为一旦练成后,每逢月圆练习之人必会发狂,一旦发狂见血方好,而且除了至亲之人的心头血能唤醒她的神智外别无他法,这个至亲之人可能是她的父母兄弟,也可能是儿女姐妹,也可能是知交好友,每当她清醒之后,看到自己死去的亲人死在自己的手下该是如何的痛不欲生,又是如何的悔不当初?你能明白这种让人无法摆脱的折磨么?而每杀一人,她的心就会坚硬一层,杀到后来,她已然没有的情感,没有了感觉,就如一个杀人的机器般,在她的眼里只知道杀戮,只知道饮血,可是非至亲之人的血根本不能够让她空虚的心得到满足,所以她会不停的杀,不停的杀…。直到她死去!这就是为什么在女帝当政期间人人自危,但版图却不断的扩大,甚至扩充到了西域,因为只有杀人才能让女帝得到快感,这也是她年到七十岁时还御驾亲征的原因!”

“不,不会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晨兮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脸,啜泣起来,她以为她找到了捷径,她以为以后有力量保护自己的亲人,谁知道这一切全是镜中花水中月,她还未看到希望,就看到了绝望。

两世为人,她为什么还是没有力量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仅凭她的聪明么?在这崇尚武力的国家里聪明又能保全她到几时?

看着瞬间卸下冷硬保护壳的她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他的心底又不禁疼了起来…。

那日,他为了偷杨大成的兵马分布图,不小心落入了杨大成设下的陷阱受了伤,慌不择路间他跑到了她的闺房,事急从权见了她的身子,他本以为她会吓得魂飞魄散,可却看到了她与众不同的镇定,甚至面对如此尴尬的境地还能思维清晰有张有弛的拿住了前来搜人的丫环婆子,这份胆识这份镇定这份手段让他不禁诧异这是一个十一岁女孩该有的反应么?

他一时发晕做了件让他也想不到的事,他竟然把自己的信物给了她,并许诺要娶她。他本以为他只是为了负责任,为了给她一个承诺,可是事后他想到这事却呆滞了,他玉离从来不是一个善男信女,世人都道他翩翩如仙如玉如璃,可是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伪装,事实上他比谁都冷硬,比谁都心狠!比谁都不择手段!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为一个女孩的名誉而许出了一生去呢?

后来他安慰自己不过一个女子,就是院里多个吃饭的人而已,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慢慢地放下了这事。

他以为他与她交集怎么也得几年之后,没想到她这么快拿了他的信物来了,她要他为她在寿宴筹谋。

他做到了,他让她一举成为大西北最令人羡慕的闺房小姐,也打击了一直对她虎视眈眈的二姨娘。

信物到手了,从此他与她再无瓜葛了,手里把玩着信物时,他却又作了个匪夷所思的决定,他要再见她一面。

再见她时,她又惊吓了他一次!她竟然练习了早就失传的神针诀!神针诀冷情绝性比如活死人!她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是谁把她逼到了这种地步?

一股怒意,一份怜惜,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顿时充斥了他的胸怀,他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多管闲事的指责了她,痛骂了她,可是看到她这么无助,他一颗坚硬的心为什么柔软了?

“别哭了”他走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搂在了怀里,安慰道:“如果你想学武,我来教你。这个神针诀弊大于利,以后不要学了。”

她慢慢地抬起了头,眼中雾气腾升,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你真愿意教我?”

“当然,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真的么?可是你有时间么?”

“我尽量抽空。”

“那太好了。”她笑面如花,哪还有半点伤心的样子。

他张口结舌,半晌才道:“你设计我?”

她眼珠一转:“君之一言快马一鞭,如果你敢反悔,我就把你背信弃义夜入女子闺房的事编成故事让说书先生天天说唱,相信天下所有的人都会感兴趣的。”

“你…。”他脑门数根黑线浮了上来,这个黑心的丫头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哪怕是伤心欲绝之时也不忘了算计于他!

“喂,你还要占我便宜到什么时候?”

脸更黑了,他一把推开她,嫌弃道:“你一个没长开的黄毛丫头,我能占你便宜?”

“不是就好。”她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又道:“听着现在有些心理变态的专门对未成年少女下手,你不是这样的人吧?”

“当然不是!”他咬牙切齿的低吼。

“那我就放心了,不要对我动心,我没有心。”她的声音突然变冷,不再是玩笑而是坚定。

“哈哈哈…你多虑了…我对你没兴趣。”他大笑,用来掩饰内心的惊疑,这个女孩真是十一岁么?怎么有这么成熟的心性?这么敏锐的感觉?又有这么圆滑的手段?

她明明要借他的势,却半真半假的绝了他的后路!她只想得到却从来没想过付出,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为何这天下有比他还能伪装的人?

她是这么冷,冷到让人靠近就发寒,可是她又如夜罂粟,致命妖娆引人一探究竟!

“那就好,快教我武功吧。”她淡淡道。

“先练内功心法吧,你现在练虽然大了点,但为时还不晚,只要勤学苦练,自保不成问题。”

他拿起了笔,运笔如风,动作更是行云流水美不胜收,只一会龙飞凤舞的数百字的内功心法就跃然纸上。

等干了后,他一面欣赏一面道:“唉,多好的字给你真是可惜了。”

晨兮接过后看了一眼淡淡道:“的确不错,可以卖不少钱。”

“…。”他额上全是黑线,咬着牙威胁道:“你敢卖的话,小心我带着你的信物上门求亲!”

眉微微一皱:“我有什么信物?”

“那块毛巾”

“…。”不再理他,拿起他的字仔细的读了起来。

他得意道:“是不是越看越喜欢啊?我的字可是一字千金,别人求都求不到呢!”

晨兮听了立刻将纸还给了他:“这么贵重我可不敢要了,还你吧。”

“没事,你拿着吧,不收你钱。”

“不要。”

“拿着!”

“不要!”

“拿着!”

“说不要就不要,我都记在心里了,还要做什么?难道等着授人话柄么?”晨兮把纸塞到了他的手里,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他一愣,气得将纸撕了个粉碎,骂道:“你这个黑心的丫头,过河拆桥!”

她无辜地看着他,卸下了防备与疏离,让他有种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的错觉。

他正想说几句时,突然脸色一变“有人来了。你有事就到陈记找人。”

“哼。”她点了点头。

他一如来时风般的消失了。

她闭着脸将自己投入了椅中,瞬间与黑暗融于一体…。

她还是她,从来没有变过,她一直是浴火重生后的晨兮,没有心,没有情,只有痛与恨!

她想强大,要强大,就必须借势,借天下第一公子的势!借他的能力,借他的人脉,甚至借他的情…。

从她练神针诀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这针法有问题了,她变得易怒暴燥,心底总有一股火要发泄!

可是她不得不练,没有武功,她就凭着头脑根本不能在这男人作主的世界里挣得一席之地,更别说保护自己的亲人了。

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没有办法接触武功这类男人才拥有的技能,所以她只能设计了他!从他踏入兮园的一步,就在她的算计中,用一根银针引来了他的怀疑,更引起了他的愤怒,从而引得他心甘情愿的将内功心法教给她!

这天下第一公子不光是相貌英俊,体态风流,武功也是卓绝的,他的内功心法还能差到哪去么?常人根本不能求得的东西,就在她略施小计之下被囊括于手中了…。

可是她也知道她的小计谋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只要稍一思考就能发现她的算计,到那时他会不齿她,冷淡她!

那么好吧,她先发治人,露出奸计得逞的样子,她小人得志的样子引得他卸下了防备之心,果然他不怒反笑,甚至是开心的。

两世为人她深知男人喜欢什么,追逐什么,只有若即若离谜般的女人才能勾住这种风般飘忽,心性坚韧的男子的心!

假扮柔弱更能勾起男人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当初的如琳不是这样引得太子忘乎所以么?而今的二姨娘不是也凭此让父亲宠妾灭了妻么?

她在玩火,是的,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可是她警告过他了不是么?

再说再大的火也比不上前世那场烈焰,经历了那种皮肉烧灼的痛后,她还怕什么?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辈子她要让欺她之人血债血还,害她之人以命偿命,人敬她一分,她敬人一丈!

“杨大小姐真是逍遥!”一道低沉深邃的男音闯入了她的耳膜。

她拿起了一个新杯子倒了杯水,淡淡道:“来者是客,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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