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的感觉,越发的清晰,仿佛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而不是一个普通的猎户。
可是,她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她低头看着碗里的粥,自嘲的想,即便他是将军,又与她有何关系?
萧乾怕她穿成这样出去给那几个臭小子看见,赶紧收拾了碗筷自己去洗了。回来时,看见清荷的手里拿着针线,正在补自己常穿的那件青衣。
“破了么?”他凑过来,看那件衣服。
沈清荷将衣服给他看,道:“岂止是一处,破了好几处。我看你常穿这件青衣,便给缝补一下。”
“哦。”萧乾缩回了脑袋,坐在一边乖乖的看她补衣服。
她的手极巧,他知道她是大家闺秀必然精通女红,只见她穿针引下之下,几个破洞很快就补好了。
“这是……”他指着那地方,“荷花?”
沈清荷点头:“这洞处不好缝补,又你的衣服是青色的,所以我用深青色的线补了几朵莲花,算是个花样。你看可好?”
萧乾大喜,连连说:“极好极好。”
那花儿一朵含苞待放,一朵悄然绽放,一朵已是对日怒放,栩栩如生,仿似开在他的衣服上。
他宝贝似的将那件青衫收了起来,道:“你绣上这样的花儿,我都不舍得穿了。”
沈清荷睨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清荷正准备睡觉,又见萧乾凑过来,伏在她的床边,道:“清荷,清荷……咱们说几句话吧……”
之前他一直恪守礼仪,没有挨过她的床边,今日山林之后,他仿似忘了这道界限一般,跟自己床铺似的趴在一旁。
沈清荷懒得管他,自己躺下,问:“你要说什么?天都挺晚了。”
“你睡了好一会,我知道你现在睡不着。”
沈清荷白了他一眼:“你有话便说,我听着就是。”
萧乾没话找话,想了想说:“你为何不问我出身来历?你看我读书认字是否早已起疑了?”
沈清荷没想到他会问出这茬来,便实话实说:“我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会读书认字的猎户也不是没有,或许是你父母教的,或许是你自己聪明,也未可知。”
萧乾皱了皱眉,道:“那你可见猜错了。我……我自幼就有老师,我的老师博古通经,在大随朝数一数二,有些东西可不是自己学就能学会的。就比方我的武术,小时候我特别调皮,上窜下跳,做过不少坏事,也常常捉弄老师,可是老师慈爱,从不打我,只是告诉我,我将来长大不能凡事都只想着自己,既然你生而为人,总要有所作为。家国养育你,定要有所回馈才是。我当时不懂,后来却慢慢的明白了。”
沈清荷听着越发的觉得自己那脑中的诗词并非错觉,大随朝数一数二的老师,自然是京城才有的。为国为家?普通人还没有这个资格谈这四个字。她越发的明白,眼前的萧乾自然是将门之子,他一身锋芒,一身肃杀,那是久经疆场的人才能有的风度。
即便是他那三个兄弟,个个也是如苍鹰、如猛虎,让人不敢小看。这样的人,不是征战疆场的大将,还能是怎样的人呢?
可笑当初沈家人竟然以为他是个乞丐,将自己硬塞给了他。
萧乾说着说着却见清荷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他以为她真的累了睡着了,只好悻悻的铺了床铺继续睡在地上。
他本想借此机会对她坦诚一切,他不想这样一直瞒着她,她心气高傲,如果知道他欺骗她,一定会生气的,说不定转身就走了,所以他觉得早点说的好。
今日不是时机,他再找时机说好了,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做什么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