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绸裙的妇人正是齐家的二夫人尤氏,穿着粗布衣的是大夫人许氏。
两个人都是泼妇,都是双手叉腰,恶语相向,骂得那叫一个乾坤颠倒,精彩绝伦,骂着祖宗八代能用的词都用出来了。
“你这个贱妇!谁说这齐府的老宅子是你的?你眼睛瞎了不是,没看见那匾额上写的,既然写了一个‘齐’字,又怎么可能是你这个姓尤的?”许氏怒骂道。
“呵呵!许氏,”尤氏双手叉腰得意洋洋,“你就后悔吧!我手上可有着房子的契约,你想要回去?简直是痴心妄想!谁说这宅子是齐家的?信不信我回头就把这个牌匾给摘了?马上给你换成尤府!当初你跟你那个宝贝儿子赶我们出来的时候那是有多得意啊,我们就跟狗一样被你们赶出来!你记不记得,你宝贝儿子齐钰拿鞭子抽的我儿浑身都是伤,这些你都忘了吗?你要是好性子来求我,我倒是还有一口剩饭赏给你吃,你若是这副德行,我只能说一个字——滚!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你……”许氏气得手指着那妇人的脸,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周围围观的人悄悄议论着。
“那齐钰流放以后不是齐家还有几间老铺子吗?怎么就沦落成这样了?”
“你还不知道呢,齐家本就还欠着人家不少钱,原先有铺子周转着,这铺子蓦然的就给收了,那钱找谁要呢?还不是找齐家这几位吗?”
尤氏听到这些人的话,更加得意洋洋了,她虽然也没什么财产,好歹还有个老宅子,又从娘家捞了些东西过来,日子虽然不比从前,温饱还是没问题的。幸亏她早点和齐家分家,不然她都要受连累。
看着许氏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她真是心里痛快啊。
“啧啧……”她指着许氏身上的土布旧衣,讥讽道:“想想你齐家当初是多么风光,没想到现在连一件绸裙都穿不起了,可怜啊可怜啊!”
许氏愣愣的看着她,恨不得在她那张脸上抓出五个窟窿出来,她堂堂齐家大夫人,何时需要人来可怜了?
“娘!”齐闽从里面走出来,咬牙切齿的看着许氏:“别跟他废话!关门,放狗!”
他对许氏恨之入骨,当初如果不是她,暖玉又怎么会死?今日看到她这副模样,犹不解气。
“砰!”的一声,大门在许氏的眼前关上,碰了她一鼻子的灰。
这时,只听到那院子里头几声“汪汪”狗叫,一听这声音不好,围观的人赶紧一哄而散。
只见,狗洞里窜出了一条恶狗,直扑许氏而来,她吓得腿脚一抖扑倒在地上。
“呜呜……”此时此刻,无尽的委屈郁积于心,虽然那黄狗没有咬她,可是她吓也吓得够呛。
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想起了被流放的儿子,她顿时悲从中来,垂足顿胸,好不凄惨。
这时,一定银灿灿的东西从天而降,滚落到她的眼前。
一辆华丽的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她旁边,那银子正是从马车上滚落下来的。
她惊愕的抬了头,金黄色的帘子随风轻轻拂动,从那缝隙里,她看到了那个人如白玉一般的面容。
她眼眸顿时睁大,换做了一副母夜叉的恶相,狠狠把银子砸在马车的跟前,怒骂道:“原来是你!你这个混帐东西!老娘就是饿死,也不会要你的银子!你害得我齐家败落至此,你会有报应的!”
帘子缓缓掀开,沈清荷清冷的看着地上的人,她那乱蓬蓬的头发,还有那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衣,摇了摇头。
“连星,把银子捡起来。她不需要,自然有需要的人,银子都是生意人一分一毫辛苦挣来了,别没的给了无用的人糟蹋了。“
她看了一眼那女人,平静道:“许氏,这世间的事总归是一报还一报,当初齐钰是怎么夺了沈家的财产去的,我只是一样要回来而已。记住,我不欠你们齐家一毛钱,一分情。别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对沈家的。”
连星从地上捡起了银子。
“走。”沈清荷淡淡道。
“沈清荷——”许氏大叫起来。
她并没有应声,马车骨碌碌转动向前行驶着。
许氏用沙哑的声音恶毒的诅咒:“你做的这些事,别以来别人不知道,老天就不知道!我诅咒你,诅咒你一辈子都没有良人!诅咒你不得好死——,总有一天老天会替我收了你——,你欺神骗鬼,你会有报应的——”
恶毒嘶叫的声音在沈清荷的身后回响。
“公子,要不要处理她?”南月儿蹙眉,“她骂得好难听,让人收拾她一下。”
“不必了。”沈清荷淡漠的摇头,“倘若真如她所说的,我欺神骗鬼上天有报应,好,让它来吧,我拭目以待。”
她不信鬼,不信神,只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