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们?”柳明眉头一皱,“这位老哥,我可是好心帮你……”
那黑头巾男子白了他一眼,表情冷漠道:“有心无力,又能成什么事?我还有心做皇帝呢。”
柳明见此人似乎有些势利,心中一怒,脱口而出道:“我若是能搬动此石,该当如何?”
“你若是搬动此石,我李元宝必定感恩戴德。”被压男子喊道。
斗嘴是无意义的,柳明双手抱胸,扫视着这青石,寻求着方法。这青石似有几百斤重,若是用常法,定然无解。
怎么办呢?
他自言自语道,柳明啊,你可是现代人,办法总该比古人多点吧。
他环顾四周,又见地上横卧着的两根碗口粗、一人身高那么长的树干,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柳明弯下腰来,拖起那根树干,将它移动到青石旁。接着将那树干抱起,插入那大磐石底部的空档处,再搬来一块略小的砖石垫在树干之下。
那自称为李元宝的被压之人,也不知柳明在忙些什么,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自认为一切准备得当,柳明往手心上吐了两口唾沫,使劲将树干一头往下压。
给我一个支点……他边用力,边重复着阿基米德的名言。这中学物理,没想到在一千年前的宋朝,又能用上了。
只听得树干与砖石的挤压之声。
那大青磐石似乎微微有了反应。
“动了,动了!”李元宝欣喜地叫道。
柳明知道,倘若此时泄立了力,那磐石复压下来,便会对那李元宝造成巨大伤害。
他小臂青筋爆出,双腿蜷曲,使出所有力气,几乎将全身的重量挂在了树干的一头。
一定……要……成功!
他咬紧牙关,滴滴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那磐石终于翻动起来,李元宝趁机向前一跃,打了个滚,翻了出来。
此时,柳明已是力竭,双手磨得生痛,一松手,便跌落在泥地中。
李元宝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扯着自己的袖管一瞅,不禁骂道:“这老天爷,太不是个东西了。竟然把我这么好料子的衣物给刮破了,难道不知道他李爷几年才买件绸衣吗?”
柳明大奇,见这男子说话似疯似颠,被绑生死之际,竟然还关注自己的新衣。他又仔细看了对方,见对方怪异地扎着一块黑头巾,将头皮处牢牢包住,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带着一股说不清正邪的表情,浑身都脏兮兮的,唯独脖颈间挂着一枚铜钱,那铜钱被擦得锃亮,打扮十分怪异。
那李元宝逃出生天,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懂得用着奇法撬石,年青睿智,真是不可估量啊。在下刚刚错怪你了。你绝对不是个小娘们,绝对不是!”
“……谢谢。”
见这家伙举止怪得很,言辞刻薄,柳明也没什么兴趣跟他多交流,自己还得早些回城,立即转身准备告辞。
“慢着!”李元宝喊道,“小兄弟,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呢。”
柳明转过身来,没好气道:“你怎么报答我?把你头上的黑头巾摘下来送给我?”
他见对方爱钱如命,判断刚才的承诺只不过是说笑而已。
李元宝咂咂嘴道:“这黑头巾,包着我这颗瘌痢头,遮丑之用,实在是不能相送。不过呢,我李某,虽爱财,但也重诺。既然李某欠了你人情,就得还你。”他用手一指对面的树林。
柳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见他神色不像打诳语之色,便疑惑地走到树林旁,便听到一声嘶鸣。
接着,探出一个马的脑袋,一对圆溜溜的马眼在黑夜中闪闪发光,顾盼之际,已显得神骏非凡。
只见此马,体型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柳明见了倒是十分欢喜。
他慢慢用手牵着那缰绳,那马倒也很温顺地跟着走出来。
“看来,小兄弟你与此马有缘啊,我的这匹坐骑,就给你了。”李元宝在旁边说道。
柳明笑道:“元宝兄,我救你一命,你就拿一匹马应付我?”
“应付你?”李元宝不满道,“你打南蛮来的?不知道我大宋王国,缺马缺得厉害?你有了这马,可是飞来的横财。”
缺良马,是让北宋朝廷一直头疼的问题。良马大多生长在寒冷的北方区域,对于温暖潮湿的气候是不适应的。而北方的草原,长期被辽国占领着。唯一一片适合养马的幽云十六州,也被那“儿皇帝”石敬瑭给献出去了。从此,中原再无良马饲养之地。而马匹的价格,也被炒得十分之高。
柳明听了这话,应了一声:“兄台,即使缺马,就这么一匹马,也不能算是说一笔横财吧?”
李元宝上前爱抚地摸了摸马鬃,摇摇头道:“小兄弟你真不识货啊。这马,可是上等的良马,叫抱月乌龙驹。属于马中的极品之物,能够日行千里,且耐力极强,在沙漠高温中奔驰,也只需一天喂一次水,乃是唐朝名将尉迟敬德的坐骑后裔。”
听了这一言,柳明再观其马,果见其毛色透亮,气宇轩昂不凡,心中便有些欢喜。
“也就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才将这马让你。明白吗?”李元宝不舍地咂咂嘴,“否则就算卖媳妇,我也不会卖了这匹马。”
柳明一阵无语。此时,他饥肠辘辘,,脚下犹若灌铅,已经是疲惫不堪。他咽了口口水,问道:
“元宝兄,你可有遮身避雨之处?”
李元宝嘿嘿一笑:“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