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相风雨
经过这一劫难,柳永回到家中,与那谢玉英见面后,将事情和盘托出,两人抱头痛哭。经柳明从中周旋,青楼**子最终答应以一个不扉的价格,让谢玉英赎身。
赎身那天,谢玉英一身素净装扮,带着几件衣物,与青楼众姐妹纷纷相拥而别,一副良家女子打扮,随柳永而去。两人在柳府旁租下了几间瓦房,过上了小日子。
至此,牛郎织女终会合,一段佳话方始成。
半月之后,便是解试放榜日。
费县的秋日清晨,红霞灿烂如锦。秋风过处,五谷飘香。
费县通往官道的岔路口前,有两排人等候路边,面露焦急。
今日是放榜日,柳府上上下下全都动了起来。一部分到官道来迎接,另外一部分在府内守候。
那官道迎接的,正是柳府的吴管家。
远处,一声长声马嘶。众人顾盼之际,但见路上烟尘滚滚,马蹄嗒嗒之声。
电光火石之间,柳远志已经骑着一匹骏马赶到众人面前。
“老爷!”吴管家连忙牵过缰绳,眼中露出殷切:“老爷,那榜上消息如何?”
这柳远志,大清早便心急火燎地骑着骏马赶去看榜。
柳远志面目难看,跳下马来,捂着臀部直叫:“娘的,这什么马,跑得这么快,一路之上颠死老子了。要不是老子注意,屁股都散了。”
“老爷辛苦了!”吴管家立即笑道。
“娘的,为人民服务!”柳远志想起了儿子平时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片刻,那吴管家便将柳远志领回府里。
柳老太公和柳永正在大堂坐立不安地等着。见到自己二哥回来,柳永急忙问道:
“二哥,如何?”
众人都屏气敛神,昨夜大家一夜都没睡好,就等着柳远志来报消息,此时虽然眼袋垒叠,精神颓靡,可是都强行支撑着。
柳远志清了清嗓子,看着众人,说道:“……给我倒点茶水呀!”
柳永哭笑不得,立即让下人端来茶水。柳远志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也无所谓,慢慢用茶盖撇去浮末,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在喝功夫茶。
一口一口啜着,柳远志咕咕吸茶水的声音,让众人听得好不心急。可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劳苦功高这么远赶来报信呢。
这柳远志费了好大功夫才喝完一杯茶,柳永讽刺道:“二哥,平时见你喝茶都是囫囵吞枣,一口管辖去。现在倒好,在这紧要关头,倒是喝起了功夫茶。我看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柳远志抬起头:“再来一杯,就再来一杯。”
柳老太公脸色一沉,猛得敲了敲拐杖道:“远志,这么多人都等着。休得胡闹。”
“难啊,爹。”柳远志长叹一声:“你问问三变,这次考试之题是否难?那榜前士子们都哭成一片了。”
柳永替考,亲自见过考题,不得不说道:“比起往年几回来说,今年之题佶屈聱牙,晦涩难懂。但是,依明儿之才,录个举人资格,应是可以的……”柳永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到了最后自己也没了底气。
柳老太公颔首道:“若是能够入围有资格考那省试,便是极为难得咯。”
柳老太公这个基调定了下来,其他家人都你一言我一语。这个说,本来考试发挥有好有差,都很正常。另一个说,就算是举人,能取上已经很不容易了,青州数万考生,一共取二十多个举人,也算是杀出重围了。
只是此时,柳远志脸色越发灰暗,他叫道:“你们大家都是希望他取个举人,可是啊,这小子不争气啊……”
听到不争气几个字,柳老太公双眼一黑,强行扶住座椅问道:“怎么了?”
“这小子啊你希望他考个举人。可是啊,他偏偏任性……”柳远志叹了口气,见众人都面色苍白紧张地盯着他,忽而抬头眉开眼笑道,“给你拿个了解元,州里第一。你们说说,气不气人?”
此时厅堂里突然大乱,只听见柳远志哭爹喊娘声。
“爹……我错了,再也不拐弯抹角报喜了。您就别用布鞋抽我了!”
“三弟,三弟,别把臭袜子塞我嘴里好吗?我知道错了,害得你们提心吊胆地担心。”
“嫂子,别拿鸡毛掸子捅我啊……”
此时的柳明,正穿戴一新,参加那专为新科举人而设的鹿鸣宴。鹿鸣宴起于唐代,饮宴之中必须先奏响《鹿鸣》之曲,随后朗读《鹿鸣》之歌以活跃气氛,显示某公才华。《鹿鸣》原出自《诗经小雅》中的一首乐歌,一共有三章,三章头一句分别是“呦呦鹿呜,食野之苹”。“呦呦鹿鸣,食野之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