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上得马来,绰刀出阵。郭汜见对面阵中飞出一将,身着烂银连环铠,头戴一顶烂银虎头盔,上着一领素白蜀锦战袍,手绰三尖两刃刀,胯下一匹火炭驹,真是威风凛凛。郭汜不禁出声喝道:“来将何人?通上姓名来。”
史进应道:“某乃荆州史文登,郭汜反贼还不速速受死。”郭汜闻言大怒,舞刀拍马来取史进。史进这边迎住,二人战做一团。史进虽有意藏拙,但这郭汜乃西凉军中悍将,董卓麾下大将,久经沙场,岂是易于之辈?但见二人双刀并举,二马齐驰,混作一团。两边军士看得目眩神晕,齐声呐喊助威。
二人听了两边军士呐喊助威,倍添神勇,愈发卖力。二人战了约有八十余合,尚不分胜负。这边阵中,李傕见二人不分胜负,早已按捺不住,便令军士挥旗擂鼓,全军大进。这边郭汜军中见李傕全军而来,也是军向前接住。两军战作一团,史进见大军接战,也不纠缠郭汜,拨马跳开,自回桓阶身边。
两军战至黄昏,方各自收兵。待李傕回至营中,桓阶自来辞别道:“大司马阁下,在下已得陛下诣旨,这便辞过大司马,回转荆州。”李傕道:“桓先生何不在此多留几日?”桓阶道:“多谢大司马厚爱,只是阶身负上命,不敢久留只能就此别过。”李傕见桓阶去意甚坚,便也不虚意挽留。
桓阶辞过李傕,又来拜别天子。天子见桓阶欲去,持桓阶之手,再三挽留。桓阶无奈,只得道:“陛下,臣只恨自己身单力薄,无力杀贼,眼看陛下身陷贼手,而不能救。此番阶回转荆南,见了王平南便劝说王将军,整顿军备。一俟交州土人之乱平息,必起大军扫平万难,前来关中勤王救驾。”天子听得桓阶此言,方才放桓阶走。
桓阶回转至史进营中,与史进商议后,为免夜长梦多,连夜拔营而去。李傕军士俱得李傕军令,也不做阻拦,任其自去。
却说郭汜收兵回营,见白日李傕军中竟冒出一员与自己不相上下之将。心下惊疑,便令军士前去李傕营中查探。李傕与郭汜二人麾下军士皆是董卓西凉旧部,平时私下多言勾连。军士望李傕营中查探,不多时便知史进底细,回转报于郭汜。
军士见郭汜,报道:“回禀大将军,小人现已探明白日那员将名叫史进字文登,乃是荆南王好帐下大将。”郭汜闻报,奇道:“你既说这史进乃荆南王好帐下大将,怎回出现在关中?”军士答道:“前番交州刺史朱符,因交州土人作乱被杀。王好欲求交州牧一职,特使从事桓阶为使,送军粮一万石于李傕,求此职位。因沿路盗匪横生,特派大将史进领一千兵马护送。”
郭汜听罢大怒,暗恨王好送粮与李傕,道:“他即王好之将,如何又帮李傕上阵?”军士哪里明白其中奥妙,胡乱答道:“我听闻李傕已允王好平南将军、始安亭侯、交州牧一职。故我猜测,许是桓阶为报李傕之恩,因而使史进与大将军作对。”郭汜大怒道:“王好匹夫欺人太甚。这史进今安在?”郭汜这话前一句是骂王好,后一句却是问军士史进是否要长期为李傕效命。
军士答道:“小人至李傕军中时,这荆南军已辞李傕,回转荆南去了。”郭汜听罢,忙出帐点马军数百骑,欲要前去追赶,又令副将谨守营寨。吩咐完毕,郭汜自率数百骑,出营望南追赶史进。
且说史进护着桓阶,星夜赶路,行到夜半时,恰至长安界。史进正待命军士稍作休憩,再行赶路,便觉地面微微有震动。史进忙命军士伏地听之,军士听了片刻后,禀道:“将军,我军身后十数里处,约有数百骑望此处赶来。”
史进听罢,忙命军士列阵以待。不多时,史进便见郭汜率数百骑赶来。郭汜见史进早有准备,便在一箭之外住马,喝道:“呔,兀那荆南贼将,我与王好匹夫,素无仇怨,尔等焉敢以就粮草李傕,又助其与我为敌?”史进见郭汜辱骂王好,顿时大怒,拍马来取郭汜。
郭汜见史进马到,举刀来迎。史进恼其辱骂王好,白日与郭汜厮杀仅用了八分力,这时使出十二分的力来。两人战了约有五十合,郭汜不敌史进,拨马便走。史进挥军赶出里许,因恐郭汜有伏,这才收兵回转。桓阶见退了郭汜,便催促史进赶路,史进也恐郭汜发大军来赶,便命军士加紧步伐,望荆南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