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拉正思索间,只听拓跋乞颜叫道:“桑拉快进来,你伯父正念叨着你呢。”桑拉连忙走了进去向父汗与伯父请安。
仁诚汗看了看桑拉,使劲拍了拍他肩膀,眼里是藏不住的满意:“几个月不见又壮实许多,真不愧是我拓跋氏的汉子!”桑拉憨憨地笑了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骑在伯父肩上玩耍的日子。
见到这种情景,拓跋乞颜心情甚好:“桑拉,你来得正好,帮本汗劝劝你伯父代本汗前去劳军,边关将士打了个大胜仗,本汗得派个王室重臣去慰问慰问!”
仁诚汗笑道:“我就知道大汗不会白陪我下棋!你看,才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要我去常山要塞!”又接着道,“当年我们在常山可死了不少将士,这次终于被我乌桓将士攻下来了。”
拓跋乞颜见这大兄只提乌桓将士,却只字不提拓跋舒默,心里明白他还是对舒默的出生心存芥蒂啊!于是笑道:“本汗也想陪大兄去看看舒默攻打下来的常山要塞是什么样子……”
话没说完就被拓跋严宇打断:“我可没说要去常山要塞,我这老骨头可折腾不起了。”
桑拉心中高兴,道:“父汗,儿臣愿去常山劳军!”
“不行,你还得帮本汗处理国中事物。”拓跋乞颜回答得很干脆。桑拉见状也不敢再说话,这去打仗的念头也再次被浇灭了。
只听仁诚汗道:“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不知大汗可否愿听?”
拓跋乞颜顿时来了兴致,这大兄有识人之明,平常并不举荐人才,一旦他看上的都是人中龙凤:“何人?但说无妨!”
仁诚汗也不犹豫:“犬子拓跋承昭!”
“承昭?”拓跋乞颜略感意外。
拓跋严宇年过四十才得一子,取名拓跋承昭。之后再也没有生育子嗣,算来这拓跋承昭也有十六岁了。按照乌桓的风俗,早可以上阵杀敌了。拓跋乞颜了解大兄的脾气,定是大兄不愿承昭平白承袭了自己仁诚汗的爵位,要让承昭好好历练一番。
果然听拓跋严宇道:“我希望承昭劳军后就留在军中,也好知道祖宗江山来之不易。”
拓跋乞颜见他态度坚决也就同意了,秘密休书一封与拓跋舒默,要他好好照顾这个弟弟,不容有失!
桑拉在旁听说是这个堂弟前去劳军,暗自庆幸。要知道自己与他都是正统的乌桓皇室血脉,不像舒默混杂着汉人的血;加之仁诚汗的关系,桑拉与这位堂弟向来不错。
说起拓跋承昭,很难让人想象在马背上长大的他竟有着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乌黑如墨的眸子泛着迷人的色泽。乍看上去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翩翩佳公子,难以让人相信黄骠马上那柄七十来斤的金背大砍刀能在这位身着锦袍的小公子手上挥舞自如。
拓跋承昭初次执行如此重大的任务,桑拉自然是要来送一送的,看着眼前的堂弟,桑拉眼中透着期待:“承昭,此次劳军你帮我多劝劝如罗博舅舅,要他不必急于立功。此次我土悉营损失过于惨重,虽说父汗也下令嘉奖,但总有些得不偿失。”说罢微微叹了口气。
拓跋承昭劝道:“土悉将士为国捐躯是死得其所,大堂兄也不必过于伤感。”桑拉接着道:“我已经叫如罗博舅舅多关照你,你好好在军中表现。为兄在此恭候你立功归来,也好让拓跋舒默那小子知道我乌桓勇士的厉害。”
拓跋承昭应了一声:“我定不负大堂兄厚望,定要为我乌桓勇士争一口气。”说罢向拓跋桑拉一抱拳,翻身上马。
此次与拓跋承昭同行的正是攻打过常山要塞的北衙禁军将士。拓跋乞颜为保护他一路安全,特意从北衙禁军抽派了一队人马随行保护。
北衙禁军历来是拱卫大汗、拱卫皇权的部队,是乌桓最精锐的部队。原本听说大汗将统领一职给了皇甫麟,拓跋承昭还和阿爸说过不放心这个汉人。没想到常山要塞一仗,北衙禁军在皇甫麟的带领下立了头功,就连皇甫麟也被大汗破格提拔为北衙禁军右将军。这事可气坏了大堂兄,奈何别人军功卓著,大堂兄也不好置喙。
一路上拓跋承昭和这些将士闲话,原以为他们会说自己在常山要塞一仗上如何威风、如何勇猛,结果他们口中提到最多不是自己,也不是皇甫麟,而是拓跋舒默!
大家都说拓跋舒默是如何的英勇善战,是如何的智慧过人,是如何的指挥得当,是如何的治军严明……
这些是拓跋承昭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