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棋子在棋盘上是死物,上了战场就是士卒性命,若是为将帅者随便轻视对手、暴露弱点,无异于把利剑交在对方手中,稍有差池,就会一败涂地。”
听平素吊儿郎当的秦阆侃侃而谈,与自己的猜测印证一处,浅夕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看来书房里的那些兵书秦阆不止熟读,还身体力行,融会在棋道中。
“二哥答得好!第二问。”浅夕不动声色,顺手拈起一粒作为彩头的碎银又问道:“同样作为御人之道,有人爱恩赏劝善,有人却喜欢以重惩来威慑,不知二哥觉得,是赏更有用,还是罚更有用!”
秦阆微微一笑:“自然是赏罚分明、令行禁止,才最有实效!尤其军中,将帅有过当与兵士同罚,方能建立威信服众。”
“好,既然二哥句句不离行军打仗,夕儿还有第三问。”看定秦阆,浅夕一字一句道:“西边的魏国是我们大燕的世仇强敌,即使现在狄戎国的骑虏被我军赶回漠北,西边的强魏却仍然是我们大燕的威胁。”
“敢问二哥,倘若今日魏国进犯我大燕边境西河城,二哥为帅,当如何于魏人一战?”
一众小厮,连同两个少年和彩薇都瞪大了眼愣愣地望向浅夕,秦阆俊美的脸上也覆上一层凝重,若有所思地看着浅夕。
浅夕垂手静立,夕阳在她侧脸上镶出柔柔的光边儿,人如不真实的虚影一般。
“据说西河边境地形复杂,不易建高城深沟御敌。”沉思良久,秦阆才沉声开口,一句句道:“若两军对敌,魏军兵卒数量有优势,但我大燕骑兵有优势。步兵在地形复杂之地易于施展,我军……只有将魏军诱至开阔之地,才可增加胜算。”
“有了!”秦阆眼中神采一盛,大声道:“我会择一开阔之地,命三军设伏,中军设三千弓箭手。另命一军与之周旋,佯败后,将魏人步兵诱至开阔之地,再以骑兵围杀!”
说罢,在秦阆紧张的注视下,笑意一点点浮上浅夕的唇角,她由衷赞叹:“二哥的计策很好!我输了!”
“今日你们输的银子我来给。”浅夕看看身边的小厮,仿佛比自己赢了更高兴一般向秦阆道:“二哥,你就安心等着夕儿的那份大礼吧!”
三问三胜,从来没有人在乎过他都懂得什么,也没人给过他这样的肯定!坊间这些混混都只知一味奉承,秦阆看着眼前这个清雅如兰的庶妹,竟平白生出知己之感。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奖赏,秦阆心中喜悦漫溢:“四妹,礼就不用了……”
“一定要的,不然二哥就是看不起夕儿!”浅夕不容秦阆推辞,截口道:“时候不早,夕儿还有些事情,就不扰二哥了。”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翩然离去,轻盈的衣裙飞扬如蝶,浅夕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赶去闲听苑。是时候好生与洛氏策划一番,秦阆实在给了她意料之外的惊喜。
彩薇跟着一路小跑,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止不住顽笑:“小姐,您要是去做生意,东都城的银子都得被您赚来。”
“这话怎么说的?”浅夕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