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真是的,妈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小柳,你把这钱收好,别放你弟手里。”
老妈瞬间有了安排,眼里全是关心,丝毫没有想到自己。
“老妈,这可不行,我和老姐商量过了,这钱是专门给家里还债的。”
龙江不干了,总不至于说,我已经有了400多万现金吧?那会把父母吓坏的。
孔若华大气地摆摆手,凤眼一瞪,叉着腰决定了:“债是我和你爸借的,用你们还什么?胡扯!”
老爸放下了酒杯,慢条斯理道:
“你妈做衣服,一年能赞九千多块钱,我当厨子和门卫,一个月二千多一点,加上零散卖点酒,一年我们能攒二万块多呢!”
说罢又喝了口小酒,接着轻描淡写道:
“家里是拉点饥荒,不过我俩身体都很好,再过十年,完全能还上!你们放心吧。”
龙江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他前阶段,经历了一番金碧辉煌,龙虾鲍鱼,书记市长,此番再次回到父母简陋的蜗居,两相对比,愈加伤心。
老两口辛辛苦苦一年挣三万,刨去人情往来,吃喝用度,子女上学,还要努力剩下二万,这日子得咋过啊?
自己以前真他娘的混蛋,咋就没注意到爹妈日子过的是那样辛苦捏?
不行,说啥也得把老人的债还上。
龙江冲老姐眨眨眼,这是姐弟小时玩耍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我不成了,老姐你上!
龙柳眼圈也有点发红,怕父母担心,美容院的事情没敢告诉他们,只是说自己当了店长,提拔了。
她见弟弟的信号,连忙道:
“妈,你猜小江一个月开多少钱?”
“多少?”
“八千多呢?”
“咋这么多?”
龙江暗暗伸出拇指,老姐高,实在是高,搞定老妈有一套,不像自己,每次都落慌而逃。
“老妈,我在刘伯那学会了按摩,在玉石店里不光是打工,而且还兼职按摩保健医呢,一人打两份工,给老板没事调理身体,咋能挣的不多?”
这话半真半假,不由老妈不信,不是吗,刚才儿子给自己捏了几下肩膀,身体果真就舒服多了。
见老妈还在犹豫,龙江一把将两大捆钱放进老妈怀里,笑眯眯道:
“妈,你不想想,现在钱多毛啊,今年一万块,十年后说不上就是10万了呢。到时候,你咋开口还人家钱啊?”
孔若华和龙天放对望了一眼,是啊,儿子真的长大了,说的满有道理。
龙家别看穷,但是自立好强,从不亏欠别人。这一笔债务,已经成了老俩口的一大心病。
既然孩子们都能自立了,要不,现在就还了?
大黄美滋滋吃光了狗粮,这味道,这品位,和六分厂长家那条杜宾狗,吹牛逼说的味道一个样,自己知足哩!
抬头嗅了嗅小主人背包,里面再没了这种迷人味道。
见女主人和小主人还有男主人,围绕两包废纸推来推去,大黄不屑地打了个饱嗝。
看男女主人把两大包东西当宝贝似的,分成若干份,小心点着数,写上名字,大黄更加不屑地摆了摆毛茸茸的狗头。
人们总是爱干些无聊的事情,没劲,西街新来条屁股甩得贼拉好看,毛色纯白的小母狗,尿味芳香迷人,咱得去看看。
大黄跟在龙江身后,急色地摆着尾巴,兴致勃勃夹着不断变大的狗吊,高高兴兴出了门。
全家人说办就办,统一口径,就说以前酒场客户还的一笔酒账到了,于是分头还钱。
龙江分到手的是刘伯家。刘伯起先说啥也不要,几经推辞,才最后交了欠条,收了钱。
正好刘伯的儿子刘向阳回来,龙江和刘向阳又聊了半天。
向阳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在柳原市柳花区委办写了七年材料,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办事稳妥,可惜就是提拔不上去。
听说去年,向阳手下的一个漂亮打字员都提拔成了副科长,为此,向阳郁闷不已。
临走前,刘向阳拍着龙江肩膀,语重心长道:
“老弟啊,有机会就不要从政了,现在干部提拔,根本不看能力品质,提拔,提拔,有钱就提,劈腿就拔。唉!不和你说啦。”
官场的事,龙江不懂,可向阳哥的能力水平,群众基础在那摆着呢,从小就是前进老街的骄傲,怎么干不过一个高中毕业的打字员呢?
这事透着邪性,龙江告别出来,正想着心事,突然接了一个陌生电话,声音吭吭哧哧:
“龙江,我,我是汪小龟。出了点事,你能不能来,来一下?”
汪小龟?这小子被黄毛带了满头绿帽,难道又被黄毛欺负了?
不对啊,黄毛表现极佳,每天一个短信,报告李大少行踪,表自己决心,房子和媳妇都还给了汪小龟,他不敢啊。
“咋的,黄毛又整事了?草,你告诉我,我给你摆平。”
“龙江,不是,不是,你,你还是来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