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天公难驯,天意何为,层层乌云滚滚翻至,乌压压遮蔽穹隆,笼盖四野。
四破冥神念诀,调动全身内力欲要打压这股邪劲,可惜他愈强,那股邪气更成猛龙过江,乘浪腾飞,卷遣残云,反噬了四破大半真气,猛扑入四破躯体。
四破连忙收势,愈要撤回手来,哪知手被牢牢吸住,根本无法脱身。
难道是我的火血与他的刀伤相克?想至此我也不敢在给他的口中输血。我一把搂住斩月宽阔的肩头,凄厉唤道“斩月,斩月!你可撑下去!”
斩月哪里听得见,昏沉死寂,一团火烧。我的手只觉得他的身体越烧越旺,熊熊烈烈,通体赤灼,欲要把他自己燃作灰烟。
他的精赤胸膛正中央,隐隐约约突显个硕大的金色“结”字,在炽热的烈焰中慢慢突显,又消融。
我被眼前的诡异震惊地瞠目结舌,心潮又隐匿一丝熟悉的悸动。
这是什么?根本来不及多思,周遭的变故更加恐怖,地上那些已经渗透入土,干涸凝结的血迹,不管是谁曾流淌的血液,全部汇成长河,飘如红绸,翻卷而来。
那腥味作呕的妖冶艳红,被微光的暗夜缀染作槮人的紫红,流速迅猛,迎风鬼泣,涌至我们三人之处,斡旋舞动,遮天蔽目,卷卷红浪,惊人心魄。
我险些吓傻了心智,仅听血河呜咽声中宏亮一声“糟糕,小姑娘快来助我!”
我猛然觉醒,四破大师还未脱身,我匍匐至斩月后面,四破朗目圆睁,青筋暴起道“快砍我双手!血帐一至,我们必死无疑!”
“什么?”我抬头见那血河飞流至头顶,环成一圆,极速悬转,湍流不息,渐渐那圆环封住首端,形如血塔,摇摇欲坠,盖顶而下。
“那斩月怎么办?我不能丢下他!”我忘记死亡的恐惧,紧紧抱住他的前胸,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处。
“先砍我双手,再拖他走,莫要迟疑!”四破吼道,怒雷震荡血塔。
那血液浇筑的塔缓缓下沉,眼见铺天盖地坠压下来。
我死了不要紧,莫要害了恩人。
“啊……”我搂紧斩月,颤抖地举起“穿心”,朝四破的双手砍去。
紧随而后,一道金光乍现,撕破血帐万里,气冲云霄,电闪雷鸣就在耳畔,我的双眼被白光一灼,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