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冰玥听完,心跳蓦的加快,抬眼就见娘亲也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气氛有些太静,她只好干笑两声。
李桐听了,也望向慕冰玥,道:“是呀,小姐小含珠而生,想来必是不凡的。”
慕冰玥听了这话正不知如何回答,腕间一热,手已是被娘亲拉到她跟前。
李氏打量着那颗龙眼大小如冰魄般的珠子,凝目注视着珠子里隐隐流转的紫色光华许久,却也未瞧出个所以然,只好松开,道:“是呀!想来是有些奇怪?”
“娘,那珍珠不也是蚌产出的么?天下奇怪的事物,万万千,想来是我们不知缘由才奇怪而已。”慕冰玥见娘亲眼中疑惑消去大半,心下松了口气,转眸想了想道:“娘,此事说来确是有些奇怪,但我不想被人家当个怪人似得,这事在外人面前还是隐瞒些好,还有我出主意的事,还是别让人知道的好。”
慕冰玥看娘亲、桐妈和沈雪都点头,才彻底放下心来,转移话题道:“娘,我爹在军营里,来回奔波购置羊毛,想来是极不方便的,不如叫我爹在那边多买些山羊和绵羊回来。”
李氏犹豫道:“羊毛倒是能制成地毯,毡帐的,但是若要制成衣物,没人会做,也不知能不能行?再说那羊是极贵的,我们又哪里来的银子买呢?”
她劝道:“娘,凡是总有第一回,而且爹的军帐也是用毛毡制成,才能抵御边疆风雪,制成衣物必也能抵御寒风,正好也能解决咱们现下原料不足的问题。而且有些绣娘是从边疆逃难过来的,她们都会纺织毛毡,制成衣物是没问题的。而买羊么?我们可以让那些绣娘一家买上一只,我们负责收购羊毛,羊毛要比布贵多了,而且吃的又是草,想必精明点的都会答应的。”
李氏和李桐听了,都转忧为喜,笑道:“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慕冰玥见大家都同意了,笑着眨了眨眼睛,又与众人商量细节,等事宜都敲定了,天也黑下去,因着明天还有事,大家也都没熬夜赶活,收拾完碗筷,便都歇息了。
翌日一早,等她醒来时,沈雪已经做好了饭,而娘亲和桐妈也都早用过饭去各家游说了。
沈雪见慕冰玥醒了,笑盈盈道:“小姐,奴婢今日做了你最爱吃的水果糕,一会一定要多吃些。”
慕冰玥梳洗过,笑着捻起一块水果糕,边吃边夸赞沈雪的手艺,要不是资金不足,她还真想开家点心斋呢,沈雪的手艺真是好的没话说!
等到近晌午了,李氏和桐妈才回来,慕冰玥见她们脸上都挂满喜色,便知事成了。
李氏边洗手边道:“没想到今日事这么顺利,玥儿,你猜娘亲和桐儿这次卖出了多少羊?”
慕冰玥听了,看了一眼桐妈闪闪发亮盛满笑意的眼,笑道:“一百只。”这其实已是她往大了蒙的,要知道羊虽是吃的是草,但一年产毛也就两三次而已。见娘亲笑着摇头,她只好伸出两个手指。
见李氏依旧摇头,沈雪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
慕冰玥心下惊诧万分,未等她猜下去,桐妈已是大声说了出来:“是二百六十多只,定金都已经收了上来。
慕冰玥听了,大为惊讶。
这古人倒是戒备心不强,要知道一只羊的价钱就不是小数了,两只羊就能掏空一个普通人家的家底了,在这乱世也不怕她们卷款跑了。
这也就七八百人的小县城,能凑到这个数,看来她着实是小瞧了娘亲和桐妈的能力。娘亲和桐妈,虽是外乡人,看来那些人还是蛮相信的。
吃过午饭,慕冰玥就见娘亲去给父亲写信。她自己算过,这趟货,刨去车船,手工,原料和给军备送礼的费用,所赚的在去除要在那边购买羊毛、绵羊的钱,剩下的银两也着实没多少了。
可惜还是攒不够钱免了父亲的兵役,现在上下疏通已增为三百两银子,她们就是变卖家产也是不够的。
今年因战争频发征丁愈加频繁,村里的青状男子为躲过这无止境的征兵,有的竟都自卖己身,卖与官吏家终身为奴,犹如牲畜般生死有主家掌控,就算生了后代也是家生奴,任由主家发卖,一点人权都没有。
她的父亲既然选择去当兵,想必也是有骨气的,因而这个暂缓之计她从未在娘亲面前提起。
他父亲是个私塾先生,最喜读书,可惜在这个重武轻文的乱世,即便父亲文采再好,做官这条路也是极难走的。在这里并没有科举,多是由当地官吏向朝廷举荐人才,得了朝廷的眼才能混上一官半职。
虽然除了乡绅官吏人人家都穷,但商人还是排在最末尾,就是民也比商人的地位高。因世道乱,商业从来没有得到自由发展的市场,商人也没有独立的社会地位,只能在官民的夹缝中求得生存。
慕冰玥这世的爷爷她听娘亲说是个颇会做生意的,走南闯北的一年也没几天着家,但是却挣下了偌大的一份家业,因她父亲向来不会钻营之事,在生意上连连被骗,才赔掉了大半家产。父亲心灰意冷下也就未在继承父业,转而当了私塾先生,后来又出钱躲了两次兵役,再加上为求子的事,耗光了家底,因此才无钱躲过这次兵役,虽还剩座祖宅,却是至死不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