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说儿子要带女朋友回家,焦玉芬很兴奋,整个上午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着,弄了一桌子的菜还是不太满意,也不知道合不合她的胃口。
现在的女孩太挑剔了,这样不吃那样不吃,动不动就甩脸子给人看,随心所欲,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焦玉芬对自己的儿子还是非常了解的,既然是儿子看上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她也只是尽一些绵薄之力,给未来的儿媳妇留下些许好印象。
秋父一般不太管厨房之事,要不是看到老伴忙不过来,也不想瞎掺和。但是他从来没有进过厨房打过下手,也不知道该帮些什么,结果呢,焦玉芬叫他放盐,他却把味精递给她,弄得焦玉芬苦笑不得。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连盐和味精都分不清,谁会相信呢?
可是,看到他笨拙的举止,不得不让人相信。
唉,他今天的这副德行完全是拜她所赐,要不是她太能干了,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他会这样不思进取。好在她儿子像她,不像他,否则他一个人在外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看着她笨手笨脚,焦玉芬今天心情好没有跟他计较,把他推出了厨房。秋父乐得清闲,独自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由于焦玉芬一边炒菜一边哼着小调,五音不全吵得他心烦,所以他把电视的音量开得很大,连门铃声响了好几遍都没有听到。
焦玉芬是听到了,可是她正在炒菜还没有出锅,也不太方便出去开门,喊了几声老头子也没有听到回应,只好把火关了,小跑着出来开门。
秋天两只手提着几盒礼品,也腾不出手来掏钥匙开门,只是吩咐阳小阳按门铃。按了几次门铃后,还是没有听到有人来开门,秋天只好把右手的礼盒放在地上,正准备开门时,门开了。
大多数的时候,焦玉芬是不太打扮的,今天好像是略施胭脂,面色红润,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许多。穿着方面,不像平时那么朴素,略显奢侈,要不是她围着炒菜用的围裙,更像一个高贵的老妇人。
秋天指着焦玉芬向阳小阳介绍:“这是我妈妈。”
阳小阳第一眼看到焦玉芬觉得她和蔼可亲,确实像秋天所说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便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好好好……”焦玉芬见阳小阳长相甜美,面貌清秀,笑得合不拢嘴,连续说了几个好字。
按理说,焦玉芬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也算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了,像阳小阳这样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孩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些喜不自禁。
焦玉芬细细地打量着她,觉得她有些面熟,但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阳小阳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内心有些不安,耷拉着脑袋,可是想到这样不太礼貌,只好又抬起了头,求救似的看向傍边的秋天。
秋天本想站在一边看好戏,但是又怕阳小阳找他秋后算账,只好站出来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母亲:“妈,这位是阳小阳,阳工的女儿。”
焦玉芬一愣,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自己认识一个叫“阳工”的人,于是便疑惑地望着儿子问:“哪个阳工?”
“就是总师办的阳工。”
秋天跟阳小阳父亲接触不是很多,只知道他的姓氏,不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阳工”,他也只好叫他“阳工”了,也没有刻意去打听他的名字。
不管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年轻人,秋天都没有打听人叫什么名字的习惯。
谁曾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跟他有些渊源。
秋天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向别人打听她父亲的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回答母亲会不会知道他所说的“阳工”是谁。
“哦。”焦玉芬淡淡的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怪不得她觉得儿子的女朋友有些面熟,那是因为她曾经参加了阳工的追悼会,作为公司的前工会主席她在会上致了悼词,也慰问了阳工的遗孀和遗孤。
后来,焦玉芬也从别人的口里知道,她母亲精神失常了。
想到她妈妈的问题,兴奋不已的焦玉芬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尖都冷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