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婆子见凌宛如不动,直接伸手就去拽了她:“傻愣着做什么呢?还不赶紧着爬起来见夫人?真是作死的贱蹄子,让你当皇妃你不肯,活该你今个儿倒霉!”
丁婆子话音才落,凌宛如一个反手,就捏住了丁婆子的手腕,“咔嚓”一声,手骨断裂了,她凌宛如向来有洁癖,敢动她的衣服,那就只有一个字,死!
王氏只听得内室里丁婆子一声吼叫,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王氏话音才落,就见丁婆子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扔了出来,直挺挺的躺在王氏的脚底下,一口血,脏了她苏绣阮烟罗的月白小靴。
王氏嫌恶的在雪地里蹭了蹭,没好气的说道:“这是在做什么?”
凌宛如浑身被泼了个透,外头如今是数九寒天,她自然不会出去受冻,凭着原主的记忆,凌宛如进了内室,从箱笼里挑了一件胭脂色撒花妆缎滚毛斗篷,将自己包裹起来,这才出了被烧的破败的正房。
见到凌宛如毫发无伤的从正房出来,王氏有些咬牙切齿,怎么这火,没有毁了凌宛如的容貌?烧的她那副面皮子毁了,侯爷也就不会再抬举她了。
“三小姐必定是疯了,作为一个侯府小姐,竟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将一个婆子扔出来,这还了得,来人快去请侯爷……”
凌宛如站在正房的朱红廊子上,冷眼看着院子里的人,站在正中的,便是害得凌宛如与苏氏惨死的王氏,王氏周围站着不少的婆子与丫鬟,都是原本正院金禧阁伺候的人,这会儿却都卑躬屈膝的守在王氏身边。
凌宛如指着王氏身后的两个丫鬟说道:“红玉,绿玉,去给我煮水,我要沐浴。”
红玉绿玉原是苏氏跟前的大丫鬟,没想到凌宛如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吩咐她们,犹豫的看向王氏。
凌宛如自顾自的奔着厢房而去,留下冷声泠泠:“我如今还是这永乐侯府的嫡出三小姐,王氏说好听了是个侧室,说句不好听的,不过就是个妾罢了,半奴半主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本小姐面前叫嚣。”
王氏被气得险些仰倒,红玉绿玉挪着小碎步去了厢房,服侍凌宛如沐浴。
王氏恨恨的盯着凌宛如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小贱蹄子,你等着,等着侯爷来,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
凌宛如重新沐浴更衣,看着雕花铜镜中,俊眼修眉的女子,低声说道:“我既是占了你的身子,自然会替你报仇,你可以放心走了。”
凌宛如出了厢房门,正见着一身紫色袍子的永乐侯气鼓鼓的进了院子,人才踏进金禧阁的大门,便嚷道:“怎么回事?”
永乐侯才得了王氏身边的一个丫鬟,正乐呵着,就被人风风火火的喊了过来,心里很不舒服,借着这当口撒气。
王氏一见永乐侯来了,立刻抹着眼泪,哭天抢地起来:“侯爷,妾身没法活了,三小姐当着这些下人的面,落妾身的脸面,妾身没脸再活下去了啊……”
永乐侯抬起头来就要骂凌宛如,却见凌宛如穿着一件海棠紫滚毛褙子,外面罩着一件雪白狐毛斗篷,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厢房的台阶上,冷冷的看向永乐侯。
凌宛如周身蕴着的冰寒之气,硬生生的将永乐侯给逼退了去,想要骂人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反而转头推开王氏怒道:“闹什么闹?成何体统!”
“父亲说的没错,女儿深以为然,堂堂永乐侯府的侧室姨娘,竟然敢毒死了正室夫人,谁给她的胆子?”凌宛如眼神凌厉的转到永乐侯身上,一步步的走上前去,声音却愈发的清透入人心:“我外祖父年前可是要回京了,此事我必然要为母亲讨个公道。”
永乐侯神色一震,先前的纸醉沉迷,彻底的醒了,苏氏不是一般人,乃是镇国公府的嫡女,若不是因着苏氏当初在京城丢了脸面,他也没本事捡这样一个便宜,娶个国公府的嫡女过门……
永乐侯恨不能自己给自己两巴掌,他怎么能被王氏跟前一个丫鬟随口几句话一挑拨,就赐死了苏氏呢,镇国公回来,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王氏以为永乐侯来了,自己就有了撑腰的人,挺起腰板来,指着凌宛如就骂道:“赐你娘毒酒,是侯爷亲自下的令,你要讨公道,难道是要弑父不成?”
王氏还没有发现永乐侯的异样,扭身扑到永乐侯怀里,梨花带雨道:“侯爷,三小姐能指着妾身的鼻子骂,自然也能责怪了侯爷您,为着一个苏氏,三小姐是恨毒了咱们府里了,您便是再送她入宫,她也不会一心向着您了,此等逆女,真真是留不得了。”
凌宛如含笑看着王氏,三十五六的妇人了,还装着小女子的作态,真真是够恶心人的了,难道王氏没瞧见自己脸上已经一脸褶子了吗?这种梨花带雨在永乐侯跟前根本换不来怜惜,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