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却是摇了摇头,捂唇轻咳道:“飞流不可以,苏哥哥可以。”随即便见他一脸诚挚肃然地对吉婶道:“她的清白早已交予了长苏,望吉婶行个方便吧。”
吉婶一愣,半晌没回过神来,宗主的意思是......
别说是吉婶,便是陪同的荀珍、黎纲等人亦是呆愣当场。
他们的耳朵没听错吧......宗主居然与女子有了肌肤之亲?
当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梅长苏立刻推开房门,便见一道屏风格在内室,急道:“翁主,恕长苏无礼了。”
片刻,却是一点动静也无,他心头顿沉,再顾不得男女之防转过屏风,却见她湿发遮脸,全身青紫,安静地坐在浴桶之中,神情安然,宛若沉睡......而气息却是那样微弱,微弱得他的指尖几乎感觉不到。
“般弱......”几乎是在同时,他乌墨似的双眸陡然一沉,颤着双手便要将她扶起,奈何全身虚弱无力,方才一路已是喘息连连。头一次,他对自己这残破之身感到如此愤怒无奈,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若是换了寻常男子便是轻而易举,而他梅长苏......却束手无策。
“嘭——”房内传来的巨响令黎纲等人一惊,赶忙进了房门,却见自家宗主浑身被水溅湿,正吃力地怀抱着般弱翁主往床上而去。
就在黎纲踌躇是否该上前扶助时,宗主已是将人抱到了床上,双手颤不能已,几欲跌落,显然已是脱力。
“宗主——”黎纲欲言又止,良久只能叹息了一声。
而荀珍自一入房门却是直奔那倾倒的浴桶,自地上捡拾起那些药材细细分辨,心头却也愈加疑惑,甘遂、芫花,木鳖子......这些可都是剧毒的药材啊,却是被她拿来做了药汤的引子......
这回不用梅长苏催促,荀珍也是急忙到床头为她诊起脉来,一诊之下却是大惊失色:“毒......剧毒之物啊......”
“她这是......黎纲,快拿把刀来!”
黎纲赶忙拔出腰间匕首递了过去。
“碗!”
“......好!”
荀珍面色凝重,手握匕首割开榻上之人的手指,将血一滴一滴地放到了碗里......
“她究竟如何了?”梅长苏在旁看着,心头愈发沉重,寒医都面露如此棘手之色,而这种表情他至今只见过一次,那便是当年医治他的火寒毒时......
荀珍并未答话,却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碗里的血液,好半晌才恍然一惊喃喃道:“莫非是——”
“正是《毒王经》里提及的那个药人。”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便见逆光里那人身姿英挺颀长,白衣潇洒,眉目风流,正唇角噙笑望着众人。
“苏哥哥,他来了!”
随后便是飞流满脸惊恐地飞身入屋,迅速地躲到了梅长苏的身后。
“蔺晨哥哥吓人,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