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清也坐到了驴车上,嘴角含着冷笑,冷冷的道:“我自然敢!”扭过头对风濯道:“驾车!走!”
风濯手中的鞭子一挥,驴子就抬起了前蹄,作势要往前跑,王巧梅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生怕那驴蹄子会落在她的身上,就在她往后退的时候,风濯又往驴子身上抽了下,这驴子也极为机敏,蹄子往后一落,拉着车飞快的跑了起来。
王巧梅则被这一变故弄的呆了,愣着看着驴车载着几人从面前跑远了,反应过来之后,指着驴子跑远的地方破口大骂起来。
这时候,门口有人朝王巧梅喊了起来:“你这个……泼妇!我爹娘呢?”
声音不大,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王巧梅家院门前地上趴着一个人,正用手在地上扒着往前移动,这人正是被打断了腿的刘春。
这王巧梅是趁刘春喝了药昏睡过去,才明目张胆蛮横的将上门的刘芸娘和刘老汉夫妇赶了出去,下午的时候刘芸娘来到这,王巧梅就起了心思,要将刘老汉夫妇赶出去让刘芸娘伺候,以前刘春能出力干活挣钱,养着刘老汉夫妻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刘春那条腿大夫可说了,搞不好以后就坏了,她才不白养两张嘴呢!
王巧梅一见刘春醒了,居然从屋子里面拖着腿从地上爬出来了,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随即又消失了,走到刘春身边,将他从地上大力扯了起来:“吼什么吼?那两个老不死的去你妹家享福去了!”
刘春看着王巧梅气的浑身发抖,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媳妇会变成这种泼妇样子,以前刚成亲的时候王巧梅也就是嘴巴爱说了些,爹娘年纪大了,知道媳妇持家不容易,所以也不爱跟她争辩,谁知道后来愈演愈烈,不仅仅是给爹娘白眼,平时更是骂声不断,甚至还慢慢动上了手,爹娘只因觉得她对他还不错,毕竟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能忍的都忍了,却没有想到这王巧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居然连爹娘都赶出门去了,刘春眸中有失望、心碎、难过、压抑……
他一个男人,连自己的爹娘都侍养不了,被人赶出家门,他不孝啊!
王巧梅被刘春看得有些心慌,她男人还从来没有这样瞪过她,但是一看见刘春那断了的腿,王巧梅脾气又上来了,朝刘春吼道:“瞪什么瞪?老娘不乐意多伺候两张嘴怎么了?你以后还要靠着老娘伺候,少在这给老娘脸色看!”
刘春心中又难过又悲凉,已经对王巧梅失望透顶,低下了那双含着悲苦屈辱的眼睛,心中只道:还不如就这样死了。
村子里面的人都看的唏嘘一片,这王巧梅的娘家兄长在村子里面有几分势力,她娘家爹是给李大狗那个土老财办事的,连带着给她娘家兄长在李大狗那里捞了个跟班的活,平日在村子里耀武扬威,好不得意!整日人仗狗势,欺霸乡邻!在村子里面的风评一点也不好,刘春家里穷的厉害,要不是当年没有钱娶媳妇,哪能娶了这个母老虎似的悍妇!
……
这边风濯驾着驴车回到了回龙村,一路上古云清,萍儿和刘芸娘没少安慰这两位老人,两位老人一路上几度潸然泪下,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老了老了还落得这幅境地,被自己的儿媳赶出了家门,要被女儿接济!
进了村子,村头的狗又吠了起来,一阵接着一阵,传了老远,到了家门前的时候,铁生叔听见了动静,披着一件外衣出了门看看动静。
一看是古云清一家人,提着油灯上前:“清子?”
古云清忙打招呼:“铁生叔!”
铁生看了看车上的两位老人,又看了看刘芸娘:“嫂子,刘大爷和刘大娘来了?”
刘芸娘点了点头,对刘老汉和刘母道:“这是我们家邻居铁生!”
刘老汉和刘母也勉强打了声招呼,古云清将他们从牛车上扶了下来,萍儿也从车上跳了下来。
王铁生一看这么多人,便开口道:“家里面屋子要是不够,就来我们家凑合一下,家里还有间空房子。”
刘芸娘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领了王铁生的好意。
进了院子,古云清从屋子里拿出油灯点亮了,萍儿则小心的扶着两位老人进了屋子,刘芸娘倒了两杯热茶,端给了两位老人,转身拉了下古云清的衣袖,两个人走到院子里。
古云清见她面带愁容,就知道她是为了住处着急,忙开口道:“让外公外婆先住在书房里,我跟风濯说一声,让他去铁生叔家先睡一晚,明天咱们就找人把房子盖起来吧!”
刘芸娘见她已经有了主意,心中稍安了些,看了看屋子里面站着的风濯,又开口道:“让风濯出去住,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