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大气也没敢喘,一口气说道:“娘娘身子无碍,只是受了打击,抬起有些不稳,微臣待会配制几副安胎的药汤给娘娘服下便可。”
左玄羽一边担心自己的女儿安全,一边又担心吴贵妃腹中的孩子,此时他有生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催促的太医:“还不快去,孩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提头来见!”说完也不顾秦太医惨白的脸色,走进内室看着昏睡中的吴彩衣目想对她说些什么,可张了好几次口却又将话吞了回去。
张一凡急匆匆的进去见驾,左玄羽正好从寝宫内走了出来,脸上有着昭然的阴鸷戾气。
“微臣参见皇上。”
左玄羽无力的摆了摆手:“起来吧,朕今日招爱卿来此有大事发生,朕的掌上明珠今夜离奇失踪,爱卿暂且放下手头工作全国搜索公主下落,务必安然找回。”想了想又说道:“先莫让太后知道此事。”
“皇上放心,臣定当找回找到公主!”张一凡猛的跪下,神色坚定。说完起身带着一众御林军退了下去。
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得可怕至极。左玄羽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望着小路子道:“今日是谁执勤?”
“回皇上,是欧阳浩副统领。”
“将他打入死牢,如若公主半月没有巡回,就砍了。”寒芒一闪,表情格外认真,不止是说说而已那么简单。
欧阳妃此时正好赶到,听到左玄羽的话,她那双暗藏多种情绪的眸子,呼吸一顿,“望皇上三思。”欧阳妃跪下,眸子里没有太多表情。她甚至有些恨欧阳浩,是他间接跟她母亲害死了她娘,但此时求情都是明智之举。
一位工笔画下的美人由宫女搀扶着从寝宫步出,神色惨淡忧伤,单手扶槛,盈盈而望,却在见到欧阳妃时无神的眼睛蓦的一震,双拳紧握,扶在槛上的手深深掐进朱木,恨恨的瞪着她。若不是她,她怎么会把女儿接回皇宫,若不是她她也不用再次冒险找人代孕,都是她抢走了皇上的宠爱,害死了她的孩子,吴彩衣一夕之间似乎成熟内敛了几分,没有任性胡闹,只恨恨的看着欧阳妃。
左玄羽怒不可遏,看着欧阳妃道:“你要为你的兄长求情,也要看这情求得求不得,他竟然能让贼人畅通无阻的劫走公主,朕没立即要了他的脑袋已经是开恩。”
“皇上!”欧阳妃凝目蹙眉微启朱唇。
“来人扶贵妃回宫,若有人再敢为欧阳浩求情,一同治罪!”目光中戾气更添几分!”
欧阳妃起身推开宫女的手,走上前将手中的披风给左玄羽披在身上,柔声道:“夜寒露重,皇上定要爱惜身子!”转身离去。
左玄羽的眼眸中的戾气散了一些,看着欧阳妃的背影露出几分心疼,他又怎会不知欧阳决心存反意,如今这是个机会,他为了江山着想,欧阳浩绝不能轻饶。
吴彩衣不甘的看着,手指甲在没入一分,猩红的鲜血比朱木更加深沉,悲恸的眼神流转,看着左玄羽的背影道:“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
左玄羽惊讶之中带着责怪的眼神看向吴彩衣,“你怎么起床了。”蛰伏的怒气一下子又上来了,看着张嬷嬷呵斥:“奴才怎么当得,还不快扶主子回床上躺着。”
“皇上!”
“听话!”不容拒绝的语气与神态,让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怠慢。
吴彩衣死还要说什么,被左玄羽泛红的双目一瞪也只好任由张嬷嬷扶她回床上躺好,她不能说,也不敢说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
这一夜,皇宫所有人都出动了,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左玄羽最后的希望也化成了泡影,屋内静默,这一夜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痛苦的煎熬,由于地狱之火腐蚀身心,所有人心照不宣,安静、谨慎的挨过一分一秒。左玄羽心中定是一副翻江倒海,他唯一的孩子,他所有的父爱都给予这个孩子,一时间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平静,他只是在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轻轻摇头,不自觉浮现出一丝苦笑,“老天呀,朕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惩罚朕,惩罚朕的孩子?”
夜色渐淡,斗转星移,天幕逐渐拂晓,这天真的变色了,这造下的孽要如何收场,多年之后也只是一场哀叹!
昨夜,长公主离奇失踪之事很快在朝内上下传开。下朝后,吴丞相急急忙忙赶往吴贵妃的寝宫,也顾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吴彩衣坐在床上,见到自己的爹爹来了,隐忍的委屈一下子就宣泄了出来,瘫在吴丞相怀里哭诉:“爹爹,珠儿死了,死了。”
吴丞相粗糙的老手圈住吴彩衣的胳膊,眼眸泛血的望着吴彩衣道:“你说什么?长公主死了,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为父不知道的?”
吴彩衣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奴才们,看着自家爹爹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犹豫,脸上表情复杂,不知是伤心还是自责,也或者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