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再无人发出惊呼,众人都惊愕地看着虞子期不做声。就连早已来到通廊上就坐观看竞拍的催平和徐勘,也都惊愕地看向虞子期。
秦半两不为六国遗民所喜,作为地方大员的催平和徐勘早已知晓,可这人竟然高逾市价一成兑换,还是让两人吃了一惊。
萧何的目光最为复杂,先是满眼惊愕,目光在好整以暇的吕远鹏和有些刻意掩饰着什么的吕泽身上转来转去。接着又看向一旁目光沉凝,一副古井无波神态的吕文。
最后,萧何将目光落在了刘邦身上。
猛然间,萧何眼神热辣起来,悄悄离开座位走到一旁。
萧何喊过一个差役,取过一片竹简在上面匆匆写下一行字迹,交给差役,又趴着那差役耳根叮嘱几句,那差役表情惊愕地看着萧何不敢作声。直到萧何急的一跺脚,那差役犲回过神来,转身一溜烟地跑下楼去。
萧何暗暗出了口长气,这才有时间,仔细查看起虞子期这一桌人。
报出价后,直到交割结束,虞子期都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小口抿着甘醴,微闭双目,好似在细细品尝这口中的甘甜。
张良暗道这虞子期好魄力,看来这人倒是一方人物,只是可惜了,最终免不了还是一介商贾。张良再看向吕远鹏,正好吕远鹏的目光也转了过来,两人目光相碰,双方先是一怔,借着都露出会心一笑。
此时众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互相询问着虞子期的来历。
灌婴还在看着虞子期惊讶不已,卢绾也不明所以,只有刘邦虽然目光平淡,可也是目光在虞子期、项楫张良、项伯、吕臣身上扫来扫去。
卢绾低声道:“这哪里是竞拍兑付,简直就是在抢,也不知这吕家子在哪里找来这个疯子。”
听着卢绾的牢骚,刘邦眼前不仅一亮。
“对,就是抢。”
“什么?抢!”
刘邦的话,让灌婴和卢绾都不由愣住。
“刘邦把身子几乎伏到案几上,低声道:“我虽未经商,可商贾之道也知道个大概。
这些人手中秦钱少的不值得远去关中。手中秦钱多的,在关中又无那么多货物可选。今日这些人手中的秦钱,若不兑出,就得再拉回家去窝在手中。”
卢绾还有些糊涂,可灌婴已经听得双眼放光。
就在此时,锣声又响,审食其话音一落,不待虞子期开口,刘邦早已抢着大声道:“二十五万。”
“咦!”
坐在陈豨丁复身边的雍齿,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刘季一向身无余钱,今日哪里骗来如此多的钱财来。”
陈豨、丁复对于虞子期连连报出高价,本来也是疑惑,可听闻雍齿说刘邦身无余钱却报出二十五万的高价,不由具是一怔。
只是这两人能称霸一方,又岂是易于之辈,两人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不由相视露出苦笑。
陈豨头脑精明,所有经手秦钱,俱都早早亏本对出,宁可多亏些也不压在手中。丁复主要做贩马生意,所贩马匹都以金买卖,故此他们二人手中几无秦钱。
这次他们二人本不想来,是吕泽劝说他们,说要给他们一个赚大钱的机会。为了怕两人不信,吕泽甚至不惜跟两人签下一张巨额文书。若吕泽哄骗二人,吕泽甘愿赔付二人百金;若事情成真,二人将文书还给吕泽,另以秦钱购买吕泽所说财货。
两人虽然想清楚吕家所为,可也不便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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