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

陈子芹之前也没有察觉到陈军有任何异样。

“什么时候呢……大概是，这名少女死去的时候。”

时间回溯到很早之前，最初的时候，军人追踪着外国间.谍之时。楼中某扇窗户之后伸出的枪管指向他，就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有两个声音指引他向两个相反的方向。

【左。】一个声音说。

【右边。】另一个说。

军人随机性的选择了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本该在最初的时候就能回收，想不到花费了比预定中更为漫长的时间。”

选择陈军并不是随机，而是必然的结果，那是属于它的一部分。

“误差在于，作为人类短短数十年的感情与意志，强烈的维持着这个人格，让我难以找到任何空隙。”

哪怕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这名军人依然固执的坚持自己的使命——要活下去，将外国间.谍的情报告诉上级，一定要活着。这样的执念坚定的维持着‘陈军’的记忆与自我。

直到那一刻为止。

想要保护的少女的死，让他的信仰动摇。

有那么一刻，或许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心中感知到了什么。

譬如，如果不固执的拒绝干涉对他的渗透，就能拯救那名少女。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只是潜意识的感觉到而已，但就是如此已经足够。精神链接一单建立，作为终端的一方就像被蛛丝黏住的猎物，没可能逃掉。

“原来如此。虽说一早就猜到一些，现在来看不是我的异想天开。”

陈子芹抬头看向男人，用他一如既往的沉着表情叙述道。

“我们之中，有对应着三位管理员的你的分.身，蠢蘑菇一直想隐瞒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一旦察觉到自己的真身，并跟你建立某种联系，就有很大几率被你同化吸收。”

“小芹芹！”

卫钟厉声提醒，她不希望男孩继续说下去。

“除了陈军之外，还有一人应该就是我。”

反向思考的话很容易得到答案。想想看，能让蓝贺隐瞒，让那温和到软弱的少年不惜去牺牲其他人的性命来守护的秘密，也只可能跟他最为重视的朋友有关。

那个人不会是卫钟。干涉不是说她是‘战斗女神’吗？在干涉看来她是其他个体，并非它自己。

那个人只有可能是陈子芹。

第一个认同蓝贺的朋友，为蓝贺提供帮助，带他见识更广阔世界的恩人。

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想必震惊又痛苦吧！重要的友人是非人的伪物，干涉必会将其吞噬，这是无法逃避的注定的别离。

不能被发现的真相，不能让谁知道的事实。为了掩盖真相，为了阻止必然发生的事，蓝贺选择接受干涉，只有这么做才能对干涉的行为作出影响。

必须在干涉吞并其他人之前尽快离开这个位面，那么就需要大量的能量来支持。

几百万，上千万人的生命，跟夺取这些生命的罪恶感，承受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让珍重之人能活下去。

“要我说什么好呢，被男人袒护我可一点都不感动。”

说着，陈子芹冲对方竖起中指！

“要战来战，我才不会被你吃掉！”

‘陈军’见此情景，竟然很开心似得笑了。跟以往干涉过于纯真的笑容不同，这一次的笑颜之中，有着难以掩盖某种不详与恶意。

“说的也是，这才像你thelast（将最好的留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