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微微一震，望着她的背影，瘦弱而纤细。

眼前女子一直冰冷至斯，实难见到这种女孩子典型的感性话语，一时间李佳不知该作何反应。

匆忙间道，“嗯，我也玩过，挺好的，不过我觉得不如贴地陀螺好玩，也没有天女散花好看，哪天你试试！”

“呵！是啊！”

女子轻笑着，继续往前走。

今晚，是国人的大年夜。

蒋晓雯约的老中医家就在村落边上，两间破败的砖瓦平房。院前一口老井，旁边一个年轻妇人洗着菜，一个六七岁大的女孩穿着新衣服在旁边拿着烟花雀跃着，却舍不得燃放。

蒋晓雯微笑着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一个红艳艳的大苹果，递给好奇张望的小女孩，向井口边的女子问道，“吴老在吗？”

“啊，找老爷子啊？在在，喏，就在那屋！”年轻妇人见蒋晓雯一身高档服装，拘束的站起身，湿哒哒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指着旁边屋子道，又冲那边喊道，“老爷子，有人找！”

“唔！进来吧！”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跟在蒋晓雯身后钻进屋内，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抽着烟，抬头看了一眼，“来了？”指指身边小凳，“坐！”

“吴老，麻烦您了！”蒋晓雯微微鞠躬说道。

老人点点头，摆手示意都坐下。老人让李佳坐在身前，接着掏过李佳手腕，搁在腿上手指按着。左手烟杆子在嘴上吧嗒两下，眼睛微眯着。

感觉两根粗糙的手指按在手腕上，不时换个位置，鼻端是浓浓的烟叶味道。

旁边蒋晓雯安静的等着，静静坐在那里，在这昏暗的小屋里都不减一丝清亮。良久，腕上的手指依旧在变换着方位。

李佳观察老人面孔，依旧不见丝毫表情。好奇的扫视屋内，老人身后是一张旧年代的木床，挂着布幔。大红漆早已剥落，上面的花式也露出原木的底色，很有些韵味。右侧贴着墙壁，摆置着一张半人高的柜子，上面分列着一个个巴掌大的小方格抽屉。李佳好奇的望着，想必那里应该是药柜吧？不知道有没有千年人参之类的？不过应该没有吧？不说有没有千年上的，就是有，也应该不是眼前这位老爷子买得起的吧？……

就当李佳遐想非非，老人的手终于移开。

“吴老，怎么样？”蒋晓雯问道。

老人打量着李佳，摇了摇头，目光惋惜，“可惜了！”

“吴老……”

摆手止住蒋晓雯，轻咳两声，老人叹息道，“老家伙行医一甲子，从没见过如此伤势还不死的，小伙子很好！可惜……”

老人又摇了摇头，“可惜终究是伤了脉络，精气已绝，若非小伙子本身精气强盛，等不到伤好也就死啦！可惜，可惜……”

“吴老，就没有办法吗？”蒋晓雯问道。

冰冷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丝焦急，一丝波动。

李佳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竟然会关心这种问题，也许……是本就知道自己的命吧！

老爷子看着蒋晓雯摇着头，“脉络已绝，内补不上，虚补不存……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或者，小伙子以后少动手，或许能多活些时候！哎，年轻人啊，都不知道珍惜身体，以为自己精体强旺，却不知道不知不觉耗了本源，亏了身体，到老来悔之晚矣！”

老人站起身，摆摆手示意送客。

蒋晓雯带着李佳离开，随后留下一些钱，老人推手不收，屋外便塞了个红包给那小女孩。

身后，年夜晚饭时间到了。两人默不作声走在田间泥道上，身后飘来电视声，孩子欢笑声，桌上劝酒的热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