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兵分两路,一路由郝二秋率领全部九名寨丁,即刻押运所有金银细软隐秘回寨。然后,迅速组织发动全寨劳动力前来搬运物资、辎重,同时要做好交割和造册。”
“记住,郝二秋,这一路就你一个人,全权代表我和你们十人学员班组。特别是在我们回寨之前,山寨的安全和对这片出山区域的巡防,就全部交给你了。做好了回来算你一大功,做不好或者不用心,回来算总账!”
啊,郝二秋听完,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接着就脖子一硬道:
“教官,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怎么行啊?再说我既不是伍长又不是什长,担不起这个重任,我、我也怕老爷——”
“你怎么是一个呢,九名寨丁现在不是已经是候补学员了?”
刘健脸一黑,想到林振业和山寨中的种种复杂性,不觉也是叹口气,耐下心来谆谆善诱道:
“关键是你的脚扭伤,怎么一起行动?再说我们一战剿灭数百流寇,缴获战利品无数,自己无一损伤。你回到山寨,是英雄、功臣,谁敢再对你不恭,怕是只有你欺负人家的份了。而且你是代表我,包括你们整个学员集体,就算林大人也得有所分寸才行。”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而且叫教官这么一说,他一个人回去,其实是将所有人的风头一人全占,几乎人人敬仰,简直就是美差哩!
郝二秋的一张苦瓜脸,终于变成了一张菊花脸。
刘健这才低声对他又是一番叮嘱又叮嘱:
所有的金银细软,除了他留下一小部分路途中用,回去后其余一定要隐藏好,将来以作湖广军汉江、武当两营第一笔军费储备。
送走了郝二秋,刘健紧跟着又将从十堰镇回来的温若星留下,指定他和杜铁锤、范傻根以及罗鄂生三人,负责眼前这244名贼众分批分时的分编和遣散事宜。
不过,第一批放归,必须要在郝二秋带着山寨大批劳力返回运走此地第一批物资之后,才能进行。
而且,必须要有那边黑妇人完全做好整个账目汇总方可那边起运,这边放行。最后,第一批最强壮的贼众须得蒙面引至山外十里以后才可任其自由四散而去。
对于释放俘虏,理所当然地几乎没有得到一个人心悦诚服的理解。但是很奇怪,命令一下达,虽然人人都是一脸的错愕,一脸的震惊,甚至是一脸的愤怒,却没有一人出头吭哧一声。
好吧,没人出声,刘健正好也懒得浪费口舌。
总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战争的学问,战场的艺术,甚至是对敌人的心理揣摩,以及军事是政治的延伸等等,这都需要每个人自己一点点去实践,去感悟。
安排好了一切,刘健随即命曹三毛去带上经他挑选过的几个流贼小头目准备上路。
谁知,等曹三毛转回来,四个头目却只带过来两个。
一问才知道,这四个头目经过刘健好几次断断续续的问话,回到单独关押的一处天然洞穴中后,也不知是过于恐惧,还是实在无法理解和接受十几个人,竟然打败了他们几百号人马。尤其是对于刘健几乎万箭穿心都射不死的亲眼所见,所以,一个突然自己咬舌死了,一个自己把自己吓疯掉了。
至于还活着的这两位,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没看见刘健好好一点。等到一到刘健本人面前,两人顿时面色发白,浑身发软,干什么都不利索了。
等到再一听见只有他们两人被选中,接下来这一路都要随时跟在刘健左右,这一对活宝顿时成了癞皮狗,也不管泥水呀鸟屎呀狼粪,直接在地上嗷嗷哭喊着撒泼打滚了起来。
不过经过一天来的免疫,刘健现在对这种现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而且事情其实一点也不玄乎,说穿了这些并非是怕他,真正叫他们恐惧的,是藏在他们心底的那些鬼呀、怪呀的传说,正好碰上了他这种逆天而来的倒霉蛋,所以就撞出了这种结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