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兽猛地坐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凑近鼠宝,却最终停留在离着她两米远的地方,巨大的暗棕色眸子死死地盯视着这颗蛋。
许是脑袋被炸让它丧失平衡功能,此刻这只丧尸鸡不但坐着的身体是歪斜的,就连伸直了的鸡头和鸡脖子也是歪的——接近60度角的斜角,惨不忍睹的巨大伤口,淅淅沥沥不断流淌的墨绿色血液……
不知为何,突然让人有些心酸!
鼠宝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不忍再去看两米外那位强大却凄惨的“母亲”。她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既然已经做了最过分的事情,又何必再用言语去撩拨对方。
“呷……呷……”尸兽扯着嘶哑的喉咙,对着兽卵一阵极其温柔的低鸣。
蓦然的,两滴硕大的眼泪从它的眼眶滚落,砸在地上,浸湿了两片沙土。
鼠宝面容冷漠,目光艰涩的远眺远方……在她的视野中,没有尸兽,没有兽卵,也没有那两片湿润的沙土。
对于人类来说,捕杀和研究尸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正常到就像每天都要喝水吃饭一样。
但是不论再怎么正常,也掩盖不了他们杀母夺子的罪恶事实!!
“啪”的一声巨响,尸兽的头颅轰然倒地,紧闭的眼缝处湿润一片,似乎仍有着无限的眷恋与不舍。
它也是该死了。
事实上,一只三阶的尸兽能强忍住晶核自爆的疼痛感长达数分钟,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如果硬要套上什么原因的话,除了恨,大概就是爱了吧。
恨的是鼠宝!
爱的是孩子!
鼠宝沉默地把兽卵从背包内取出来,上前数步,将它放在尸兽的垂冠旁,冷声道:“就让它送你最后一程好了。”
而这也是……我所仅能做到的了。
陆荆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缓缓起身,走到鼠宝身边垂目看她,“你,真的是鼠宝吗?”
“……”鼠宝的身体蓦然一僵,嘴唇翕合,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没错,我姐她是很贪玩,也爱恶作剧。但是,用一个孩子的生命来威胁一位母亲……”陆荆卿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直直地盯了她半分钟,才继续道:“你还记得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陆荆卿的表情很淡,语气也很淡,没有生气,没有发怒,没有冷漠。
可就是这样的他,却让鼠宝突然站了起来,用手捂住口鼻,一双低垂的眼眸瞬间妖红若血!!
陆荆卿的妈妈是怎么死的,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是她一辈子的债——永远也还不清,也还不起!
虽然嘴里是这样的问着,但是实际上,陆荆卿并没有想过要得到答案。
他就这样面容冷淡的从鼠宝身边走过,两人的肩膀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鼠宝一个踉跄被他撞倒在地,妖红的眸色在她倒地的瞬间消失,再度恢复成一个普通人类的模样。
可是陆荆卿却对这一切视若不见,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飘过来,就这样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座充满了烈火与心酸的战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