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顾惜朝刚刚有些回暖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他勉强笑了笑说道:“白兄过奖了,只是我无法参加科举的。”
颜景白皱眉,“此言何意?”
顾惜朝起先并不想说,他不是习惯向人倾诉的人,但看着对方担忧的脸,又想到他对七略的欣赏,那颗受尽旁人奚落嘲讽的心渐渐地有了温度。于是,他便再没有隐瞒,将自己曾经考中探花却又因为身世的原因而被除名之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颜景白的眉心皱得紧紧的,顾惜朝话音刚落,他就一拍桌子,冷喝一声:“荒唐!”
顾惜朝愕然看他。
只见他像是强压着怒气一般冷冷道:“所谓英雄不问出身,贤弟一身才华满腔抱负,用于国家定然是有利于天下,如今却只为了这么一个荒唐至极的理由而除了你的功名!昏官!目光短浅!一帮庸俗之辈!”
简单的几句话而已,却让向来心肠冷硬的顾惜朝眼眶一红,胸腔之中涨涨的溢满感动,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的坚持仿佛都已有了回报。
原来他最想要的不过是有人能够对他说一句英雄不问出身,如此而已!
他像是第一次认真的将这位明显出身富贵的公子哥儿看在眼里一般,举着酒碗,郑重道:“只为白兄此言,若你不嫌弃,惜朝一辈子敬你为兄!这一杯,小弟敬兄长!”
颜景白朗笑道:“好好!有惜朝这么一个满腹才华的贤弟是为兄之幸,此情此景,当浮一大白!”
两人面对面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而后相视一眼,也不顾旁人的目光,齐齐大笑出声。
笑声过后,颜景白在身上摸了摸,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方小小的印章递给对方,然后说道:“贤弟仕途曲折,幸而为兄别的不行,在朝中却还有些身份。你可凭借此物去中书省或枢密院,从文从军皆随你意。”
顾惜朝将信将疑的接过印章,下一刻却大惊失色。
小小的印章并不起眼,甚至不像许多富贵人家一般雕刻成各种各样精致的形状,但印章底部端端正正鲜红夺目的“靖康”二字却刺痛人的眼球。
顾惜朝生平首次在人前失态,怔怔的看着对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颜景白淡淡一笑,温润儒雅,“以贤弟的才智,应该早已有所猜测才是。”
闻言,顾惜朝摇头苦笑:“确是有所猜测!白兄气质不俗,这身衣物虽然看上去简单,但针线绣工极佳,所用的衣料更是天下第一坊一年才出几十匹的墨锦。而白兄身边跟着的那位家人声音尖细,面白无须,一举一动虽然隐晦却还是可以看出他是无根之人。”
顿了顿,他面色有些复杂的说道:“我起先只以为你是皇亲国戚,最多也就是某位王爷,万万没想到会是官家。草民适才多有冒犯,官家勿怪。”
说完,他的神情间带上了些许恭敬,但碍于所处的环境,只是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颜景白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说道:“刚刚还认我为兄长,现在却是一口一个冒犯,早知就不将印章给你了。”
“官家......”顾惜朝呐呐无言。
颜景白隔着桌子握住他的手,道:“我是真的想要与你结识,惜朝莫非要因为我的身份而不认我这个兄长?”
“自然不会!”顾惜朝连忙说道,而后他沉思片刻,再次抬眸时已是一片坚定,“官家不介意身份,折节相交,惜朝再推脱的话就是虚伪了。顾惜朝在此立誓,自今日起官家不但是我的君,更是我的兄长,顾惜朝此生永远追随兄长!”
颜景白笑得开怀,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闪过满意的光芒。
“叮——玩家虎躯一震,霸气侧漏,成功收服顾惜朝,威望+1,魅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