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寻觅着毒蛇移动的声响而行,手持一指长的细竹竿,黑色的身影隐秘在黑暗之下。
簡玄懿一行人与毒蛇纠缠起来,盛大的碧绿草坪就宛若捕猎的场所,究竟谁是真正的捕猎者,还不可冒言。
“快些,捂住口鼻”!
簡玄懿与一旁的昆山大弟子晋寒气盛说道,话音还未落下,四面扑来的白烟飞扑而来。
嗅到白烟的气味儿,吕卜臻脸色阴沉的跟要结霜了一般,常年浸溺在毒物药材中间的吕卜臻并不把这东西放在眼中,能将迷粉弄成不因风而改变方向的,唯有自己亲手教出的人,难道是他们?
迷烟袭来的太快,未反应过来的人皆昏了过去,成为地上狩猎者青蛇的可口晚餐。
“看来这魔头是想先耗干我们的体力”,南宫逸冷不伶仃的开口,环顾随行的人,这样一来自己这一行人可就处于劣势。
只可惜,这仅仅是那魔头的垂死挣扎,这异世的情况如何早就被摸出了个顶朝天,如今的异世早已不复当年,修为上呈者寥寥无几,除掉他们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铲除之后,老夫在江湖上的威名定能大增。
“保存体力,待天亮之时观察地势,准备突围”,簡玄懿心有余悸的看着周围的草木,那小厮惨死的模样仍在眼前,这魔头的心眼儿倒是比簡玄懿多,“再者,不准食用异世内的东西,你们也不想像那小厮一般惨死吧”!
簡玄懿的这句话,让对毒蛇尸体蠢蠢欲动的人收了心思,各自点了一堆火,相簇而坐,吕卜臻在众人周围撒下白色的粉末,那毒蛇就不敢上前半分,寂静的长夜分外难熬,正值盛夏蚊虫繁多,好在各自包裹的严实,夜晚的气温与白日低了不止一个度,没有一个人敢放松警惕,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里是毒物聚集之地,即便修为再高深,也敌不了损伤肉体及灵力的毒。
柏水与挽菡对视了一眼,相对无言,很快的挪开目光,各怀心事的沉眸看着眼前的火堆。
挽菡下意识的拽着袖口,如蝉翼般的薄纱几乎快被这力度拽碎,心乱如麻的盯着脚边的白色粉末,自己的记忆向来极好,在竹林之时遇到的年夙就是在百里城口口声声说不认识自己的那个,亦是今晚大师兄口中的魔头。
炽热的火焰烤的挽菡柔嫩的脸颊生疼,说什么自己也不相信那人就是这魔教的教主,只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倘若年夙真的是魔教教主,初见之时他就知晓了自己与师兄的身份。
当年围剿异世,天山门首当其冲,假如是自己遇到仇人,肯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事实完全相反,年夙不仅没有害自己与师兄,反而还收留了自己二人,可这里这么多外人,怎么开口向大师兄提起才好……
年夙略有头疼的坐在焚天殿中,不时的抬眸看了几眼周围的摆设,虽说接到消息,正带着顾孜麟赶回来,可半山腰处,那群对异世虎视眈眈之人恐怕在天刚亮时就能摆脱毒蛇聚集之地,看来还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一夜未眠,天蒙蒙亮起之时毒箭如蜂窝般密集朝毒蛇的聚集处袭去,同样是一夜未眠的一群人,在听到锐利的箭划破空气的嘶鸣声时,各个皆紧绷着身子,其中在坐着皆不是酒囊饭袋之徒,甚至有些人的修为高于年夙,只不过有些人身上已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发黑,很明显沾染上了毒物,这一夜可把吕卜臻忙坏了。
嗖嗖嗖……
众人起身躲避箭雨,冷兵器与箭发出砰砰的交击声,山中升起浓浓的雾气,相隔不到五米远,就看不真切对面之人是敌是友。
原本年夙是想放把火把那些人烧死的,奈何半夜风向不稳,说不定火势会蔓延到那些地方,山脚下光秃秃的,包括那群野狼的尸体,都被青火烧成了粉末了好在本座有先见之明把鬼画骨弄走,要不然让他碰到这个所谓的师傅吕卜臻那可就不好玩了。
这一夜年夙可没让这群伪君子好过,不时的丢给蚂蜂窝、派人发射了些暗器、银针,其上皆有毒,烦扰的他们身心疲惫,就是不能歇息,左胳膊处隐隐作痛,让年夙不由得皱起眉头。
静侯着襄阳城那群人冲出陷阱的这段时间,年夙在想一个问题,还要修炼多久,本座才能轻而易举的除掉这些人,十年?二十年?
想到这里,年夙不由得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揉捏着手中的瓷杯,好像能捏出个花来,那股已死相博的气息渐渐浓郁,腰间的乱尘和主人的心情达到一致,紧张而迫切。
“教主,天亮了”,怀柔缓步走到年夙身前,不知何时,那仅到自己腰间的小孩儿已经成如今这副模样,单薄的身影让人不由得心疼。
“本座知晓”,年夙抬眸直直的看着怀柔,轻抿着薄唇,“本座方才看了一眼异世,原本的仙境之地布满毒物,原本,这里是修炼的圣地,而非这些蝼蚁之徒能闯进之地,待最后启动毒雾机关的时刻,不如就再放把火,把此地烧掉算了,假以时日,定当是另一番风景”。
“属下领命”,怀柔还欲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教主这般拖延时间只不过是在等死士将顾孜麟带过来,正是因为那个叛徒,异世才遭受了这般重创,他死不足惜,如今这异世,成为了祭奠师尊大人最好的场所。
“该出去面对了”!
年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放下手中的瓷杯缓缓而立,长袖中的符咒纸因这一动作散落在地,暗黄色的薄纸刺的年夙眸子生疼,那人的容易生猛的袭入脑海中,易轻轩,本座此次出山,最不后悔的便是识得你,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干净的眼神,不掺杂任何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