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女赶到承恩殿的时候,帝辛正懒散的倚在榻上喝茶,状似漫不经心,只是眼睛里的精光却出卖了他的主人。
姜采女可不会低估了帝辛去,迈着细碎的步子款步已到帝辛身前,深敛一礼:“奴婢参加大王,大王金安。”
帝辛只是笑笑并未相扶:“起来吧,坐孤身边来,陪孤聊聊天。”
姜采女闻言在帝辛身边的小榻上坐了“大王可是有心事?”
帝辛把玩着茶碗漫不经心的问:“王后提了淳太贵妃的千秋寿宴吧。”
“回大王的话,王后娘娘自是提了要办的热热闹闹。”
“王后打算怎么办的热热闹闹啊?”
姜采女笑容僵了一下,帝辛哪会不知道凤仪宫的事,何须问到自己,这是打算借自己的口说什么?略微斟酌的答道:“娘娘让奴婢们一起想些法子,务必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
“哦?”帝辛的笑容更深了:“那你们都出了什么法子?”
姜采女原原本本的把凤仪宫的事学了一遍,并未添一句,也并未减一句。
“那你是个什么想法?”
“大王打趣奴婢了,奴婢哪里有说话的份,不过听从大王和王后娘娘的安排,出把子力气罢了。”
帝辛却不放过姜采女,靠近了盯着姜采女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这是怪孤给你的位份低不愿为太贵妃庆寿,还是怪王后不允你说话?”
这两项随便一项都是处死的罪名,姜采女哪里敢认,当下变了脸色,慌不迭的跪地磕头:“大王恕罪,是奴婢错了,奴婢嘴笨不会说话,奴婢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原本是个什么章程?”
姜采女之前也有揣测过帝辛对淳太贵妃千秋宴的意思,只是借自己的口说,自己的位份怎么能扛得住?但眼下已顾不得那许多了,眼下已是糊弄不过去了,一个不小心,失了帝心,就更没有价值了。
“奴婢觉着,沈美人提的四方来贺,虽是于理不合,却也热闹。”要死就一起死吧,既是沈美人提的,没道理不让她顶到前头。
“起来吧,别跪着,地上凉,你既有这个想法,也是你对贵太妃的一片孝心,当说与王后才是。”
姜采女硬着头皮答道:“是奴婢想岔了,奴婢明天就禀了王后娘娘,只是,藩属皆在远处,贵太妃的寿宴已是不足一月,这是远远赶不及的啊。”
帝辛半眯着眼笑道:“若有心怎会赶不及,若不想着来贺寿,又有什么打紧。”
姜采女还没揣摩明白,帝辛就开了口:“乏了,伺候孤更衣吧。”
姜采女温柔的给帝辛卸了束发的金冠,又轻柔的脱了袍服。
帝辛对姜采女的小意服侍还是满意的,姜采女向来温顺,不像妲己矫情热烈,哎,怎么又想到妲己,不想她了。
此时月华宫,一抹微弱昏暗的烛光,沈美人坐于榻上,并未休息。
“娘娘,你这么惹恼了大王,是否不妥当?”
“没什么不妥当,大王总会消气,若本宫这时候跳出来,不死都不可能了。”
“娘娘,如歌传了消息进来。”
沈美人坐直了身子,急切的伸出手:“拿来我看。”
喜鹊把一直密封的竹筒交到沈美人手上就倒退着离开了。
沈美人挑开密封,抽出薄薄的一页纸来。
一张纸笺上不过寥寥数行,沈美人却是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