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你有什么迷茫之事,便问吧,为父惯在军营,对你少于教导,今日,便就畅谈一回。”
飞廉本还担心父亲不肯说,如今看着,倒似诚恳,也就放心的点了点头。
“孩儿记得,将军府的宗旨就是忠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会听从王后娘娘调遣了?父亲怎得忘记了嘱咐孩儿,您瞧,这不是差点就坏在孩儿手里吗?”
恶来知道儿子是真的充满痛楚,若然可以,自己真是不忍在伤口上撒盐,可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如此。
恶来很是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儿啊,你如今心思想岔了,自然是什么都顺着错的路上去想,您若肯放下执拗,好好的看一看,以你的聪明才智,又岂会看不出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殷商天下,也是为了你啊。”
飞廉本是痛到了极点,这才有一口气支撑着不肯倒下罢了,如今见父亲慈爱的劝说自己,便就有些疑心,虽仍不觉着自己有错,却也肯静下心来思考了,毕竟父亲不曾归附王后娘娘,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哪怕他是为人所蒙骗,自己也是能够接受的。
“儿啊,在你心里,为父是什么样的人?凝香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大公主又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可是那等会为了富贵而折腰的人?既然都愿意相信王后娘娘,依从王后娘娘,这里面的道理,你便真的想不明白吧?为父与娘娘之间本无往来,反不如你,或接触,或听闻,总是知道的多些,纵然是片面之词,可你的怨恨和担忧,又何尝不是没有发生的片面呢?无罪而诛,可是将军府的作为?”
恶来将军不急不躁的与飞廉说着,自己一想对得起天下,对得起陛下,却唯独忘记了看看儿子,以至于他优秀的让天下侧目,却也脆弱的如同孩童。
如今自己老了,他也再不用去征伐了,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很该好生的谈上一谈了,自然不能放过了这等天赐的弥补之机。
“况你也是知道的,陛下几历生死,王后娘娘都在身侧,若说没有阴险心思的机会,那是不实之言了,可娘娘却是如何做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没有王后娘娘,只怕是这江山早就已经乱了,儿啊,这些已经发生的事,你就都避而不见了吗?只盯着那自己所臆想出来的未来,单单只是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去杀人吗?”
飞廉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一时之间想不清楚,对于父亲所言,自是不能强行否定,其实这些事,自己原本也是有所考虑的,但最后却是另一种念头占了上风罢了。
“父亲所言,儿自然是明白的,可关乎社稷,岂能因功而抵罪?王后娘娘对陛下的感情,孩儿自然是相信的,但是孩儿所担忧的也并不是现在啊,父亲难道就不曾想过吗?”
恶来如何会不曾想过,自己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可是比之儿子还要早啊,好在自己能够及时想了明白,才不至于铸成大错,成为天下的罪人。
“儿啊,王后娘娘是个聪明人,你都能想到的事情,她会想不到吗?若然有旁的心思,如今顶好的却是藏拙了,又何必要为了太子殿下而强出头,不但招惹怨恨,也为自己埋下祸根?
况陛下两番危难,王后娘娘都是力保太子殿下,硬扛闻太师的,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飞廉张了张嘴,竟是无言以驳,是了,这些都是自己知道的,却为何都给疏忽了去呢。